朱纯臣和巩永固惊诧无比,仔细一听,仅仅是陈圆圆开口唱到的两句词边让诸人惊艳不已。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而吴三桂则向朱平安投来充满酸涩嫉妒的一瞥。
而陈圆圆则早已看到了正与朱纯臣把酒言欢的朱平安,惊喜的同时,心头便像是藏了一头不安分的小鹿,没头没脑的在心中乱突乱撞,可这惊喜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为,很快,她便看到了自己将要属于的那个男人,虽然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像是一头奔走于荒野的恶狼,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右脸颊上的两道疤痕,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叉,使人顿生惧意。
口中的唱词早已不知道唱了些什么,陈圆圆的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朱平安的身上,但朱平安却恍然不觉,只顾着大口饮酒。
陈圆圆的心头一痛,悲凉的寒意慢慢占据了全身,幽怨的看了祝平安安一眼,心中却在哀叹,“难道说真的是‘故人心易变’,抑或是,他从来没为我动过心?”
第十六章 打闷棍
巨鹿之战后,为体恤民意,崇祯皇帝特意下令暂停宵禁数日,以便与民普天同庆,到了今日,已然是已经恢复。所谓的宵禁,亦称夜禁,便是指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四十下。但遇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周奎家的饮宴直到一更时分这才结束,留宿别院也是不妥,要知道这大明朝的言官御史可是一群专挑错处的疯狗,被他们咬上,不死也要剥层皮。因此,众人也都纷纷告辞离开,而周奎别院准备的都有兵马司的票证,足以畅通无阻。
吴三桂此行带了十名亲随,全部是贴身侍卫的家丁,各个身罩轻甲,头前领路的家丁手中所执的俱都是带有“辽东总兵吴”字样的灯笼,这也是其父吴襄的官职,吴三桂在京居住的也是其父亲的府邸。
兵马司的巡哨远远看到这队人马,便是乖巧的躲进了路旁的小巷中。边镇兵马骄狂,这是京师中闻名的,谁也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捋他们的虎须。
吴三桂骑在马上,眼睛却不是瞥向身后的那辆马车。周奎虽然是国丈,但也是个聪明人,对于吴三桂递来的橄榄枝,自然是全部笑纳。投桃报李,便将吴三桂早已相中的陈圆圆送了过来。
一想到陈圆圆的那张娇媚万千的脸庞,吴三桂顿时觉得浑身燥热。加上今日晚间确实饮了不少的酒,此时更是胸中一股欲火左冲右突,不可遏制。
而马车中的陈圆圆则是悲悲切切,两行珠泪始终未从脸颊上消失。自从自己登台唱曲,朱平安就未曾正眼瞧过自己,如此一看,他的确是早已经将她陈圆圆丢到了九霄云外。想想也是,人家如今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已是一府的副总兵,也是大明朝数得上的武官。还蒙皇帝赐婚。眼见着便要好事成双,又如何会将自己这样一个人放在心上呢?
寂静的夜里,马蹄落在长街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这声响。在陈圆圆看来。分明是自己的青春最终走向坟墓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