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辅当时留下成震等人的用意便是要他们用心揣摩学习朱平安的练兵方法,有朝一日回到宝庆,便可以借鉴一二。成震也知道,自己的这位老上司和朱平安打赌是打输了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朱平安来了一封只有四个字的来信——“愿赌服输”。听说,黄公辅已然在宝庆建立了武校。准备招募一些落魄的读书人加入进去。培养军中的普通军官苗子。
和主管军中后勤补给的洪胖子交往多了,成震也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一等一的好汉子,只是有些吝啬,属于貔貅一类的人物。只能进不能出。更何况这次将大部分的粮草都供给了友军。着实令他是心疼不已。
“洪头。您可是军中的老人。朱大人的脾气还不知晓,他何时做过赔本的买卖,既然将粮草分散诸军。那就肯定是有了打算,要不然也不会都这个时辰了还要让我们两个来办这些事情!”成震笑着开解道。
洪胖子懊恼的一拍脑门,“看我这猪脑子,整天价算账核销的都算糊涂了,刚刚还在大人面前好一通埋汰,这不成,待会定要向大人陪个不是去!”
看着成震嗤笑不已,洪胖子顿时有些脸上挂不住,赶忙转移话题,“我说老成,大人可是说了,要找的是弓马娴熟,胆子大的兄弟,你们辅兵营里还能有这人才!”
成震当时便不乐意了,“洪头,看您这话说得。我们辅兵营怎么了,那也就是挂着一辅兵的牌子,其实您能不清楚?咱们辅兵营的训练可是和战兵营差不离的,比之朝廷的其他诸部军马,就算是卢督师麾下的天雄军,也绝对不遑多让!”
看着成震气哄哄的样子,洪胖子忍俊不禁,赶紧拱手致歉,“老成、老成,千万别生气,我信了还不成!”
成震却不愿罢休,干脆一声命令,将全营五百人都召集起来,当着洪胖子的面挑人,不一会便跳出来四十多人。
队列中的李如靖正在犯糊涂,却冷不防听到成震喊了一声,“书生呢,第七棚的书生呢?”
李如靖面色白皙,虽然勇武,却因为这相貌没少被一个棚里的兄弟拿来说笑,还因此被起了一个“书生”的外号。
“大人,在这里呢!”糊里糊涂的李如靖被身旁的一个兄弟将手给举了起来。
“快出来,还有你,就是你,别乱看,瞎子!”成震不耐烦的喊道,队列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这瞎子便是将李如靖的手给举起来的那个家伙。将近四十岁的年纪,一部胡须乱糟糟的,因为眼睛太小,几近于一条缝隙,才被戏称为“瞎子”。据他自己所说,原先是马贼,只不过因为心肠不够硬,杀不了人,交不了投名状,这才被同伙赶了出来。之后流落在这淮河岸边讨生活,辅兵营成立的时候,趁机吃粮当了兵。身手虽然稀松平常,但一身骑术却着实了得。
因为性子随和,加之那副长相着实引人发笑,瞎子便成了与他的代号,以至于真名倒是无人记得了。
跳出来的五十名骑术好手,分为两组,一组由李如靖统带,另一组便由瞎子带领,两人都是辅兵营第七棚出身,一时间第七棚的棚长虽然没被选中,但因为麾下出了两个入得营官法眼的人物,也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洪胖子挥挥手,将面色的笑容收敛起来,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都给老子听清楚喽,这次去办差可是有极大的可能遇上鞑子,大人特意交代,此次的差使他会亲自领兵,要不是因为骑兵太少,也不会动用咱们辅兵营的弟兄,你们毕竟不是战兵,此次办差属于自愿,不愿意去的,就此散去,愿意去的,一会儿跟着老子领甲械去,有命回来,就是咱们高墙卫在册的军户,所有体例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