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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涛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华儿,这次兵变不管是有人在暗中指使,还是那些士兵自己串通搞起来的,他们都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进攻正阳门!现在正阳门那里不但有皇家禁卫军守护,而且乱兵根本没有袭扰王宫的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才是乱兵的目标!”

“谁这么狗胆包天?”沈臻华握住了腰间的长剑,脸上满是杀机。

“是陛下啊……”沈涛再一次叹了口气:“如果皇家禁卫军没有接到守护王宫、不得擅自出动的命令,正阳门距离福寿街不到三里路,皇家禁卫军可以转瞬即至,哪里能容忍乱兵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段府……段府……段戈啊……”沈涛想起了几十年来一直与他合作无间的段戈来,心中更是悲痛,段府已经烧起来了,那么段戈此时想必已经魂归天外了。

“陛下?父亲,这怎么可能?陛下一向心怀仁善,为什么要唆使清州军兵变呢?她没有理由啊!”沈臻华惊叫起来。

“为什么?当然是要除掉我们了!”沈涛此刻心如死灰,如果真的是姬胜情在背后指使清州军作乱,反抗和逃跑都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沈氏家族毁于一旦,纵使逃出去几个人也没有能力重现沈家昔日之辉煌,何况姬胜情是有心算无意,势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逃出去的机会非常渺茫。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沈臻华拼命的摇着头:“父亲举兵响应陛下在先,不辞劳苦整顿朝政在后,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沈涛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钱不离的身影,那长挑入鬓、看起来显得很怪异的白色长眉,那阴险而又带着嚣张的微笑,不由再次叹了口气:“陛下也许不会,但有一个人是可以左右陛下的。”

“谁?”

“当然是那钱不离。”

“父亲,那更不会了,钱不离与梁山鹰一向势同水火,梁山鹰怎么会帮着钱不离行事?再说现在钱不离远在塞外,就算他插了翅膀也飞不回皇城啊!”

沈涛已经老了,在遇到了意外的大挫折之后,很难做到遇挫不折,反而会生出认命的心态,而沈臻华不一样,他还年轻,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所以他拼命的找着疑点,或者说为自己找出希望。

失败是成功之母,其实这句话是对年轻人说的,临到老了再栽了个大跟头,那么他基本上丧失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因为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迎接厄运的勇气,晚节不保的人大都过得穷困潦倒,当然,也有例外的,如姜子牙、如百里奚,只是这样的例子太少了。

老年人的经验虽然远比年轻人丰富,但他们行事却过于慎重了,而之所以过于慎重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输了一场他们就没有了再次坐上赌台的资本。可惜世事并不是单凭着慎重就能做到完美,成败的因素太多,老年失势的人总是多的数不胜数。

沈臻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把沈涛也说得犹疑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那么……华儿,你说是谁在幕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