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皇家禁卫军大营的主将陶景得知了台安陷落的消息,不怒反喜,他已经和‘游击队’打了一年多交道了,对‘游击队’的战力了如指掌,不客气的说,他只需出动一千皇家禁卫军,就能把两万乱民打得落花流水!
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子搏斗,自然会轻松获得胜利,但如果天天打、月月打,打了整整一年多,再谨慎的人也会变得松弛下来,陶景做梦也没想到兔子一样的乱民也敢反扑,他认为只要驱马一冲,乱民就只有逃命的份!
陶景命令一千皇家禁卫军据守巨鹿县,拦在乱民撤回千山的必经之路上,又留下两千皇家禁卫军守住大营,带领其余的大军去攻打台安城,之所以带这么多人其一是因为探知贼首梁山鹰也在台安城,其二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七千骑兵组成一个大追击圈,那些乱民不管往哪里逃,也逃不出去。
陶景甚至懒得派出斥候侦察台安城四周的敌情,驱兵急速赶到台安城下,修整了一夜,于第二天上午打造了一些攻城器械之后,就展开了攻城战。可惜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驻守台安的乱民拼死抵抗,陶景一连攻了五次,才在黄昏时分攻下了台安的西门,而皇家禁卫军的伤亡率远远超出了陶景的预料。这倒不难理解,皇家禁卫军是一支精锐的骑兵,他们受到的训练都与骑战有关,竖云梯、爬城墙他们就是外行了。而梁山鹰得到了钱不离的物资援助,此次又攻下了台安城,他们手中的家伙不再是赶鸡打狗的木棍,而是可以至人死地的兵器了。
遭受到抵抗的陶景恼羞成怒,他亲自带领三千骑兵冲进城内,而其余的骑兵在沿着两翼包抄过去,按理说,赖以持仗的城墙已经失守,城内的乱民应该开始逃走了,陶景下了决心,他要把这些乱民全都杀光!
活跃在通州的影子团,把很多情报都传了过来,梁山鹰投靠姬胜情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陶景知道这件事,可惜他却没有考虑其中的政治影响。以往乱民们见势不妙就会逃走,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无拼命之心,再说装备上也相差太多。而现在不同了,他们现在是一支隶属与公主姬胜情、名声言顺的军队,凭空多了几分底气,加上梁山鹰的煽动力非常惊人,如果再把梁山鹰的军队当成是一块豆腐,那就是陶景的大失误了。
而梁山鹰也明白,在野外与皇家禁卫军作战,纵使自己带着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看过了天威军的训练、士气,他知道自己的军队与正规军队有多大的区别,所以梁山鹰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要打的是巷战!至于城墙上的抵抗,那是为了麻痹对方主将才去拼命的。
第二七一章 饮鸠止渴
陶景带着大军冲进了台安城,城内到处都是奔跑呼号的百姓,因为梁山鹰已经把百姓们从家里驱赶到了大街上,用以迷惑敌军,这一招确是心狠手辣。而陶景本就满腔怒火,在说他认为乱民的装束和百姓也没有多大区别,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三千皇家禁卫军举起了武器,从城门一直杀到中街,无辜的百姓眨眼间就枉死了数千人。
梁山鹰马上下令,用滚木擂石堵住了西门,随后无数穿着铠甲的、或衣衫褴褛的、目光狰狞的、或心惊胆战的乱民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扑向皇家禁卫军。
越靠近中街,街道上的障碍物就越多,陶景以为这是梁山鹰企图用路障拖延他们的速度,以便从别的城门逃命,但看到无数乱民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可惜纵使局势到了如此危急的程度,陶景也没把乱民放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多少杀多少即是。
巷战进行的空前惨烈,乱民们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长剑和刺枪,冲击着腹背受敌的皇家禁卫军,还有一些乱民干脆爬到了房屋顶上,掀起砖瓦当武器,向下拼命抛掷,当然,这种武器对铠甲俱全的皇家禁卫军来说,杀伤力非常有限,不过在如雨点一般的砖瓦下,皇家禁卫军的战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每一个皇家禁卫军士兵都要面对数个乱民,这时候闭一下眼、闪一闪身,或者战马受惊,很可能被人趁虚而入,中上致命的一击。
一字长蛇阵倒是军事上比较常用的阵势,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但是在城县里的街道上摆出了纵向的长蛇阵,又被人包围,局面就变得异常危急了。
皇家禁卫军表现出了强大的战力,饶是在这极其不利的情势下,往往要数个乱民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击杀一个皇家禁卫军士兵,可惜乱民们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而皇家禁卫军的将士却越打越少。
梁山鹰眼见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眼光愈发阴霾起来,只需要一千!没错,只要钱不离能给他一千张长弓,他把弓箭手布置在双侧的房屋上,伤亡绝不会这么大!梁山鹰在痛恨着钱不离,仇恨往往能蒙蔽人的双眼,而对一个目光本就不怎么长远的人来说,他更会一心往牛角尖里钻。梁山鹰想不起来半年前的冬季,他还靠着兽皮取暖,更看不到身上明亮的铠甲,腰间华丽的长剑,还有身后一众装备俱全的亲卫,他只能看到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