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黄旭蒙叹了一口气,指着那个当前跪倒的五十多岁汉子说道:“那个人叫徐老大,是新城区郝庄村人,是个包工头。身后跪着的那些人,都是徐老大施工队里的工人,绝大多数是郝庄村的村民。”
“两年前,徐老大的施工承揽了新城区太行路向东延伸的建设工程,工程一年半前就完工了。因为管委会资金没有到位,应诉支付徐老大五十多万的工程款一支没有支付。这里面除了徐老大自己垫付的三十多万材料款之外,还有三十多个农民工合计二十多万的工资。倒不是管委会硬拖着这钱不给他们,实在是管委会没有钱。本来计划是收上华一铝厂的城市建设配套费之后就把这笔工程款支付给他们,可是华一铝厂那么一直拖着没有交,这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
“施工队的工人天天追着徐老大要工钱,徐老大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们来管委会来讨账。”黄旭蒙说道:“莫主任和刘主任也觉得理亏,只能是哄着拖着,这么拖来拖去,徐老大干脆就不相信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人过来堵管委会的门。不是上班时间,就是下班时间。”
“原来是这样。”林远方沉吟一下,说道:“徐老大好歹是个包工头,手里能没有点钱?他先把工人的工资垫出来,等我们管委会钱到账了,再跟他结清不行吗?”
黄旭蒙显然很了解情况,他摇了摇头,说道:“徐老大当初手里是有点钱,但是钱不多,十来万左右。为了垫付工程的材料款,为了支付这三四十号工友施工期间的伙食费,他先后借了二十来万元高利贷。本来打算收到工程款之后就立刻还上。可是结果呢,一拖就是一年半,他甚至被迫把他的桑塔纳卖了去顶高利贷的债务。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林远方沉默了一阵,指着那个平板车问道:“哪有是怎么回事?”
黄旭蒙显然还不了解这个最新情况,就扭头拿眼睛睃着小刘。小刘连忙说道:“那个平板车上躺着的也是他们施工队的工人,说是什么肝腹水晚期,无钱医治,急需工钱救命。”
林远方心头一紧。他扭头看了看电话,问黄旭蒙道:“莫主任怎么还没有回传呼?”
黄旭蒙连忙说道:“可能是他没有收到,我再去打一个。唉,咱们县城的传呼台,也太日巴歘了!”
到现在位置,邙南县的传呼台也只有三个基站,信号盲区很多,如果莫日根在信号盲区,那肯定收不到传呼,自然也回不了电话了。
黄旭蒙又拨通了126传呼台,交代小姐,要多呼两遍。然后又拨通了县政府值班室的电话:“县政府值班室吗?我是管委会老黄,请问我们莫主任下午到县政府去了吗?什么,去了?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哦,谢谢,谢谢。”
黄旭蒙没有放下话筒,他又拨通了莫日根家里的电话:“请问莫主任回来了吗?没有?哦,我是管委会的老黄。等莫主任回来之后,请让他务必给我回个电话。对,就回到管委会来,我还没有下班。”
放下电话,黄旭蒙冲林远方摊开了手,说道:“莫主任已经离开了县政府,也没有回家,我们只有等传呼了。”
林远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五了,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了。莫日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电话,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必须做出决断。不然管委会里这么多干部职工被堵着不能下班回家,还不知道怎么想他这个副主任呢!
“老黄,咱们不等了。走,跟我下去。我去找徐老大谈一谈。”林远方说道。
“林主任,您,还是别去了。要不,我这里给县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黄旭蒙用商量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