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风目光微敛,拂袖道:“陈县尉,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身上的官服吗?”
“非是下官不想干,实在是昨天方书吏告诉下官,县尉房一应事务都交由他打理。”
陈逢淡然道:“下官初来乍到,一无所知,自然只能配合,这件事大人还是让方县尉去处理吧。”
听见这话,李知风才想起昨天自己和黄安辅商量的事。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去承认架空陈逢权利的事是他安排方山去做的。
于是一掌落下,怒道:“可恶,昨日本县已吩咐他交接公务,小小文吏竟敢如此放肆大胆,子时你说吧,这个方山要如何处置。”
所谓看破不说破,陈逢也只是笑笑,“他既然这么喜欢县尉的职务,何不也让他去管管治安巡逻呢?”
李知风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笑容怎么看都显得违心,“毕竟是文吏,丢到衙役堆里恐是不妥。”
“是有些不妥,”
陈逢抓住拐杖便要起身,“下官觉得没有这样的得力干将,去调解灾民也很是不妥。”
这家伙。
竟敢威胁自己。
李知风目光微敛,强行压下心中怒气,“罢了,这个方山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还是谈谈如何调解灾民的事。”
“是,”
陈逢要的就是这句话,紧接着又假装糊涂道:“大人,既然当初县衙收了百姓的粮食,现在为什么不拿出来给他们呢?”
“唉,”
一声惆怅,李知风瘫软坐下,无奈道:“子时你是有所不知啊,当初本县想着将钱粮收上来统一分配,不承想押运途中被悍匪所劫啊。”
“你是不知道,自从去年蝗灾过后,我们县内崛起一支啸聚山林的悍匪,称作雷震天,时常在驿路上惹是生非,本县也是头疼不已。”
“原来是这样啊,”
陈逢仿佛一瞬间就理解了李知风的难处,“没有粮食那就难办了。”
“所以才不得已请子时你过来。”
李知风郑重其事,“本县知道子时乃来知府门生,一年中举之才早已名传剑北大地,想必子时腹中已有良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