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向右刺了?
那是因为只剩下他了!五支甩着血珠的长枪,一起向他的腰腹间刺来!
暴犰狂喊一声,他再也受不了了,短短的一场战斗,就象是捱了他的一生一样,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胜,右手弯刀格去,最后一次格开了右边刺来的长枪,他退后的那一步,又躲开了正前方汉兵的长枪,可他却无法躲开左边一名汉兵刺来的长枪!
许小泥刺中了暴犰的左臂,他可不再是那个刚杀人时,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兵了,面无表情地,枪尖一拧,立即拔出,把暴犰的左臂肌肉,搅得稀烂!
暴犰嘶声巨吼,不敢再打下去了,他不想死,他要逃!身子突然低下,他在地上疾速翻滚,躲开了齐刺来的长枪,紧接着连滚带爬,玩了命似地向战马那里窜去,速度之快,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扶角兵同时心想:“这人逃了,怎么逃得这般快,比乌蛋子还要跑得快上许多!”
李勤叫道:“不能让他逃,追!”手中端着长枪,从后面紧追而上。
扶角兵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追了上去。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是这个氐人逃了,必会引来大队强盗,说不定都敢去进攻县城,所以万万不能放他逃走。
可此时的暴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兽化了,成了狂战兽人,确切地形容应该是拼命逃跑中的狂战兽人,正常人类已经没法阻止他了!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望下,暴犰象是疯了一样,呼呼冲到他的马旁,接着呼地跳上了马背,再拿刀砍了自己战马的屁股一刀!
战马被砍中了屁股,说不得,疼得它也立时癫狂了,希律律叫着,扬蹄便奔,速度快得异乎寻常,往开阔的草地上猛冲过去!
李勤和扶角兵都是大惊,这个氐人和他的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狂野到了这种地步?眼瞧着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就在这时,乌蛋子从树林里奔出来了,他骑着李勤的黑马,手舞弯马,叫道:“让我来,我去追他!”
乌蛋子着急啊,大家都是李勤的部下,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可别的同袍全都立了功,都杀了敌人,只有他从头到尾尽诱敌了,装女人声音诱敌,还抱着死人诱敌,除了这些他啥也没干成!这回他下定决心了,再怎么着也要追一把敌人,哪怕是追不上,过过干瘾也好!
眼见乌蛋子追去,李勤又大叫:“冯什长,老冯,截住那个强盗,截住他!”
此时的冯成,已经带着汉兵绕出好远,足足有两里地了,他们不停地回头张望,关注着树林那边的动静,可离得太远,具体情况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氐人们都进了树林。
冯成心里难过,李勤这小伙子人多好啊,可怎么就脑袋不好使呢,竟然非要留下来和氐人强盗开打,还让自己抓俘虏,这不是脑袋坏掉了么?
他猛地停住战马,大声:“弟兄们,李郎是个义气为先的人,他让我们绕开,是想自己抵挡强盗,以便让我们有时间脱离险境。他为人仗义,咱们可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回去救他,你们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