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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像俄国海军的实力要比日本强。”雅各布·希夫问道。

“不错,但是俄国的海军分成了两大块,波罗的海和远东,其中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比不过日本海军。一旦开战,完全可能被日本人各个击破。另外,按我们对日本海军的了解,他们的训练程度还算不错,应该比俄国人强不少。”葛莱史东回答说。

“可是,俄国人怎么着也是白人呀。”雅各布·希夫还是很有些顾虑。

的确,在这个时代,白种人是上帝的宠儿,白种人至高无上这类的现在看来妥妥的种族主义,政治超级不正确的玩意儿,在那个时代却几乎是社会主流的意识。在那个时代的白人看来,只有白人,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其他的有色人种,那也能算完整的人类吗?

而且,白种人的自傲也不是没有基础的。自从大航海时代之后,自从工业革命开始之后,无论在哪个方面,白种人都成为了佼佼者。在和非白种人的战争中,白种人几乎就没有怎么失败过,而且基本上都是碾压式的胜利,什么几十个人灭人家一个帝国,什么几千人烧了人家皇宫,什么……反正就是,除了白种人之外的其他人种,在和白种人的战争中的表现简直就让白种人觉得,和打猎都没啥区别了。

如果日本是一个白种人国家,听了这些分析,甚至都不需要有这么详尽的分析,雅各布·希夫都会相信,日本能胜利。然而,日本却是一个有色人种的国家,是一群黄皮猴子,他们欺负欺负同样是有色人种的清国当然没问题,因为毕竟在世界范围内,他们现在是最像白人的有色人种,但是对上白人他们还能胜利吗?

“白种人挨上一枪照样要死的。”葛莱史东冷冷的说,“就像我们的总统先生,不是吗?”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于是就学着父亲对自己说这句话时的口吻说道:“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肤色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资本的力量。如今整个世界的资本都希望俄国人失败,他们怎么可能胜利呢?而且,您是犹太人,您告诉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俄国人迫害犹太人迫害得这么起劲呢?”

“这……”雅各布·希夫一时间竟然回答不出来。这难道还用问吗?难道自古以来,看犹太人不顺眼,整犹太人不是一件有着悠久的文化传统的事情吗,这还需要什么理由?看你不顺眼难道就不是理由?

“因为他们说犹太人刺杀了前一任的沙皇……”雅各布·希夫说。

“这种鬼话你也信?”

“那……那是他们习惯性的讨厌犹太人……因为我们是异教徒……而且他们妒忌我们有钱……”雅各布·希夫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如今这样说却觉得很忐忑。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葛莱史东又一次盗用了史高治从后世盗用过来的名言,“想想看,为什么很多年前,当西欧和中欧都在驱逐犹太人的时候,俄国愿意收容他们。再想想现在的局面和那时候有什么不同?”

“我想到了……”雅各布·希夫说,“那时候,俄国急需资金,急需各种工厂,好跟上欧洲的节拍,而现在,现在……”

“现在俄国的经济很糟糕,俄国人的日子也过得很糟糕。整个俄国社会沸腾着不满的情绪,酝酿着革命的危险。最保守的小地主们的农庄在破产,大贵族们的庄园越来越不赚钱,甚至都要影响到他们生活的体面了。而该死的是,如今体面生活的标准比起几十年前可高了很多。

大贵族都对生活不满了,刚刚自由了的农奴的日子自然更不好过,然后国内市场自然需求不足。而且因为工业水平差,俄国的工业不要说海外市场,就连本国市场都保不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工厂、银行的日子都不好过,工厂破产,银行关门,工人失业。这样多的不满积蓄起来,俄国就变成了一个大火药桶。只要有一个火星,就可能会引起一场革命。

俄国政府不能坐视这样的愤怒不断累积,他们不能仅仅是简单的镇压,他们必须为这些愤怒找个出气筒,给这个社会准备一个减压阀。现在,希夫先生,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葛莱史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