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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到举人本身就很难了,谁不想金榜题名?现在可能会失去这个机会的时候,大家岂有不慌之理?真的以为他们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无畏的斗士?这么想就错了,他们是有所图的!就是所谓的人望了!现在人望没看见,似乎连科举都要断送了,换谁不慌?

明朝的读书人,或许是有正人,更多的则是一群逐利者。这就跟微博上的营销号是一个路数,发微博拿钱,这里是闹事博名声。形式不一样,本质是一样的。

在锦衣卫的放纵下,消息再次进入了诏狱内,现场一片死寂。十几个人关一起,大家没了最初几天的精神头,也没了自我吹嘘的那股子劲。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最终消息是花了五十个银圆从狱卒手里买来的。得到这个消息后,所有人都有逃过一劫的感受。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呢?大家都不言语了。当初去拦车骂娘,是谁挑的头,不是说好有事自己一个人承担的么?现在怎么就要联名了?这时候吧,大家的眼神都不对了。

程飞倒是光棍的很,看看一干同仁似乎都在犹豫,站起来拱手道:“出去之后,在下一个人前往陈府,登门道歉赔罪,请求陈阁部允许,由在下一个人登报道歉,绝不连累大家。”那个被打的举人刘魁,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看着程飞觉得很不真实。都是一个县的人,谁不知道谁啊。这货忽悠别的举人还行,想忽悠我?你要能这么大义凛然的,当是就不是我出去拦车了,应该是你去拦车,我来组织人救你。

“事情因在下而起,自然是在下去登门道歉,绝不连累同仁。”刘魁很快就想明白了,这货不是去登门道歉的,这是去投献的。呵呵,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明白了么?站起来的刘魁,义正词严,慷慨依旧。程飞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很快就铿锵有力道:“好,你我兄弟就一起去,好兄弟,一辈子。”说着两人握紧双手,感动的其他人都在流泪,感人啊,太感人了,将来这一幕,一定要记下来告诉后人啊。在某某年某某刻,祖先是蹲过诏狱的,多么的高大上啊,更高大上的是看见了大明文人铁骨铮铮的一幕。

两位铁骨铮铮的好汉,放出来之后,先去洗澡,虱子药用了n多,皮肤都搓下一层来,才算是勉强洗干净,坐监狱的衣服自然是要丢掉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写拜帖。外头人自然是一个都不见,闭门寻思,怎么才能搔到陈阁部的痒处。

第六百六十一章 根本原因

“听说了么?天津码头又靠了一批海船,成船的银子和金子拉回来,还有不少天竺货色。”早晨起来,内阁坐班,杨廷麟习惯性的往卢象升的办事房内跑,手里捧着个茶壶,迈着八字步,养气的功夫越发的了得,一派从容。

“怎么?你也动了海贸的心思?”卢象升很忙的,新军自先帝之时开始操办,至今基本成军,他现在得制定一个计划,一步一步的把全国的军事制度都仿新军的模式改了。这会正在忙着写字,“设新军于要隘,各地设城管,安置旧军。”写完这个,这才抬头说话。

“我能动什么心思,只是感慨这些年变化太大,先帝弥留之际,思华一声令下,辽东大军云集山海关,偏师入南京。何等之霸道,再看看他在南洋打开的好大局面,你我虽为阁臣,却没法跟他去比。如今这京师,哪家不在跑海贸,就以昨日之事而言,放在以前,御史们还不得疯咯似得弹劾?”杨廷麟一番话,卢象升心里多少有点说不准的怪滋味。陈燮这个人吧,一直就没看懂过,他脑子里一堆的奇思怪想,胆子还大。在一般的文臣心目中,这就是活曹操,王莽再世。可是你看他做的那些事情,谁能否认当是大明风雨飘摇之际,不是陈燮出手,挽狂澜于既倒呢?谁能否认,陈燮是大明的第一能臣呢?谁敢说他是奸臣?偏偏;卢象升的骨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陈燮做的这些事情吧,给大明带来的走向似乎有点危险。

“如果放在过去,国家动乱十余年,整个北地都打烂了,这样的局面之下,本该休养生息,轻徭薄役,不兴兵戈。陈思华有点反其道而行之的意思,可是见了鬼了,大明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如今国库充裕,各地安定,工商兴旺,勋贵大臣们在南洋和印度挣的银子海了。”卢象升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苦笑的摇摇头。

杨廷麟想了想道:“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上个年度的数字统计,江南一个省的商税,就是三百万两,加上船舶司的二百万两,这就是五百万两。这在过去,你我敢想么?”

“可是现在的人心,你去茶馆坐一坐就知道了,言谈之间全是谁谁挣了多少银子,谁家从海上又回来了两条船之类的话。”卢象升提起这个,杨廷麟的反应则是很不屑道:“建斗,多虑了,以前不像现在,也没见哪位少弄银子。区别是现在主要从外往里弄,以前是贪。”

“哎,不说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没见思华来坐班?”卢象升看看门口,他有事情找陈燮。杨廷麟也好奇的看看门口道:“是啊,这都啥时辰了?不是陛下给截走了吧?哎,我这还有事情跟他商议呢,辽东的田赋今年要收了,得跟他说一声呢。”

“如今田赋才几个银子?陛下不是才免的陕、晋、宁,三省去年的田赋么?你盯着这个有啥意思?”卢象升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杨廷麟笑道:“建斗,不懂了吧?辽东不是关内,行的是官绅一体纳粮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