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州营鸟铳,怕是无法仿制了。”宁完我作为实际跟进的大臣,告诉黄太吉的消息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黄太吉还算沉的住气,不动声色问:“怎么回事?”
宁完我叫来两个汉人铁匠,两位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捧着步枪道:“回万岁爷,这种枪用的铁不一样,草民等人,摸索了一个月才略有所知。”
“你们别害怕,慢慢的说,朕听着呢。”黄太吉露出和气的表情,两位忐忑的铁匠继续解释:“这鸟铳最难的有两处,一处是铳管。一般的铳管,都是用铁卷着打成的,这鸟铳不是,管子是钻出来的,边上一点缝隙都看不到。再一处是这个扳机的簧片,草民等用尽了法子,都做不出这种弹性的簧片。没有簧片,弹力就不够,就无法击燃燧石。”
黄太吉看看身后跟来的范永斗,笑道:“范先生,登州铁不是能买到么?”
范永斗心里暗暗叹息,上前拱手道:“回陛下,登州铁确实能买到,上好的钢刀也能买到。但是都无法满足制作簧片的需求。而且在下还发现,登州的钢刀只有在刃口上,才用了上好的钢材,别的地方用的还是登州本地产的铁。尽管这个铁的品质已经很好,还是无法跟刃口的好钢相比。而好钢,登州不对外卖,在下用尽了办法,都没有头绪。”
尽管非常的失望,黄太吉还是没有发火,看看范永斗,语重心长道:“范先生,朕从来都不会亏待朋友,只要能弄到好钢,金银珠宝不会少你的。”
范永斗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尽力而为。”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黄太吉走了,留下愁眉苦脸的宁完我和范永斗,两人对拱手,也闪人了。这事情不好办,是个人都知道。回去的路上,黄太吉问身边的人:“阿济格有消息么?”
“昨个刚到的信,打下了几个县城,明军主力都在剿贼,北直隶各地都在闭门死守。”
黄太吉听了满意的点点,自言自语道:“还好登州营没动静,还好!”
打扫战场的工作很麻烦,陈燮让人去给香河报信,让他们派民夫出来收税战场。这一次孔长茹没敢出来,派个守备带着两千兵马出来,帮忙打扫战场。登州营已经洗过一遍值钱的东西,剩下的活丢给他们慢慢做。
获救的百姓人数有三万多,数字可谓惊人。如果不是陈燮杀到,阿济格这一次的战果是十万人口,钱粮无数。这一次,丢下的粮食就是五百多车,何显找出一些青壮,准备拉走粮食和布匹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群看着就比较富态的男子,走出人群,走到陈燮无不之外被拦下,为首者身穿儒衫,扯着嗓子喊:“在下乃宝坻举人兰天河,这些粮食布匹,都是宝坻百姓的民脂民膏,贵军既然夺回,就该还给宝坻百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这么一嗓子,几万百姓的表情都不对了,纷纷期盼的看着这些出头的男子。
陈燮慢慢的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纷纷躲开眼神,唯有兰天河梗着脖子喊:“怎么,难道在下说的有错不成?”
“建奴攻城的时候,你在哪里?建奴破城抢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登州营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三个问题,兰天河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怎么?陈总兵这是不肯舍财了?在下可是知道,就在近日,三千百姓死在登州营的刀枪之下,他们可都是老弱妇孺。陈总兵杀了这么多的无辜,陛下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