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打边走,流动作战的流寇,不怕朝廷的步兵,怕的就是骑兵的追杀。本打算在城下一战,没想到陈燮根本就不打,直接停下还后退了。远远的吊着,就等着随时能上来咬一口。
老回回道:“兄弟,好歹你我加起来有三万多人,打是能打一下的。”
过天星沉默不语,良久掉头走了。老回回看着他走掉,心里暗暗做了打算。加来亲信头目十余人,开会商议道:“大家都别声张,天黑之后,各自带上马队,我们悄悄的走。”
回到自己营帐的过天星,叫来几个亲信头目道:“老回回没安好心,想让我们当垫背的,他好连夜跑路。大家都回去,悄悄的收拾,天黑之后往西边跑,进了大别山就安全了。”
两人心怀鬼胎,都惦记着让被对方来背锅。本来过天星还打算一起跑的,看穿了老回回的意思后,兵力占弱的过天星,更加不敢多留。白天还好一天,到了晚上,夜盲症一片一片的,又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庐州城外,就吃了这个大亏,怎么会不牢记教训。
夜半,老回回带着人悄悄的出营,不想迎头撞上了也在跑路的过天星,两边一时间剑拔弩张,差点要打起来。各自后退,过天星带人走另外一边,老回回也带着人出营,夜奔六安。过天星则往霍山去了。
老回回这边走的急,连个斥候都没放,离开营地三里地,才敢打火把。一路走出去半个时辰,看看舒城都看不到了,这才安心对身边亲信头目道:“都说陈思华用兵如神,我看不过如此。登州营打正面对阵,我们自然不是对手,但是要比心机,陈思华还是差了点。”
此时马队正在官道上行走,丝毫没注意到路边的百米之外一道土墙。此刻十二门3磅炮,已经把炮口对准了正在行军的大队,远端不足千米之外的一个树林里,数千骑兵正在列队。
黑暗中红光一闪,一声巨响惊醒了黑暗的宁静。连续不断的射击一下一下的,3磅炮发射的霰弹,如同疾风骤雨,猝不及防的老回回,脸上的得意还没有转化成惊悚,就被一枚小铅球击中肚子,猛烈的冲击将其掀翻在地。倒在地上的老回回,睁着眼睛,长大嘴巴,一副惊愕的表情。怎么都没想到,登州营走小路,抄在他前面等着。
死不瞑目的老回回不算,跟着他一起的十几个大头目,也没能逃掉这一次炮击的伤害。当场死伤一地,直接导致整个队伍失去了领导。猛烈的炮火虽然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但是足以将这支五千来人的队伍变成一股惊弓之鸟。炮声刚刚停歇,惊雷一般的马蹄声响起,从林间冲出来的骑兵,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足以让这些流贼崩溃。
流贼从来都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队伍,人多打顺风仗的时候,还算凑合。这种夜晚跑路被人伏击的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轰的一下,队伍炸了,四散而逃。土墙后面火把点燃,一队骑兵出现在千米之外,正在杀将过来。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登州兵杀来,又失去了指挥,本就在四散逃命的流贼,更加的混乱。眨眼之间便冲到跟前的登州营,一顿弩箭飞舞,噗噗的箭入肉声之后,铁骑冲入混乱的阵型中。砰砰砰的短铳抵近射击,又倒下了一大片。
枪炮声惊动了营地那边正在休息的流贼,两万多人听到枪炮声在屁股后面,直接就炸营了。不用官兵来打,自己就乱了,然后抹黑四处逃命。这些流贼,不是老回回和过天星的亲信,本来就是用来当炮灰的。一些头目还想组织起来,发现老回回和过天星都不见之后,混乱不可不免,黑暗中溃散如走兔。
夜间伏击的好处很多,营养良好的登州营,没有夜盲症一说。战斗中自然占尽优势,但是也有个坏处,就是逃跑的一方躲起来也方便。
陈燮依旧冲在最前面,手里的长刀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人头滚滚。沿着官道从头往回冲,沿途流贼哭爹喊娘,无人能当,做了鸟兽撒。举着火把的登州骑兵四处追杀,马快刀快,杀的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