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碎石如雨点一般的飞溅,抱头蹲在壕沟里的民夫,不少人被震晕了,啪啪啪的落石砸中了十几个倒霉蛋。
这时候站起来看看城墙,至少五十米的墙被炸塌了。连续几天的轰击之下,本来就不太坚固的城墙,这一刻轰的一下,一些本来不会塌的地段也都塌陷了。事后大概统计了一下,这一次爆炸造成了至少五百人的伤亡。
第一个从壕沟里跳起来的军官是张彪,高举战刀怒吼:“跟我冲!”
一个步营作为突击队,跟在张彪后头往里冲,别的步兵营则各司其职,列队整齐随后前压,排枪火力掩护。
踩着瓦砾,登州营冲进了城池,提前跑路的济尔哈朗,躲过了这一次爆炸。等他看见倒塌的城墙时,已经无能为力,无法阻止登州营冲进来。
“立定!”前方出现数百金兵,一个二百人的方队立刻站住,排成两列,举枪射击。啪啪啪的枪声雨点一般,气势汹汹的后金兵死伤一片。身后又一个方队上来,又是一顿排枪。从最近的营地赶来的一个甲喇,遭到两个步兵营的火力打击,丢下数百人不支而去。
城破,济尔哈朗没有继续组织新的反击,留下两个甲喇的兵力阻击,其他人从北门撤出去。登州兵遭遇了第一次比较大的伤亡,利用建筑作为掩护的金兵,总算是有了近战的机会。
查哈里带着麾下三百余人,藏在建筑后里,登州营逼近的时候,突然从墙上跳下去。打了这么久的战斗,憋屈的金兵总算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但是事情兵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跳下去的瞬间,等着他和部下是排枪,噼里啪啦的被打倒了一半人。剩下的总算是冲上前,有机会近战。预计中会惊慌跑路的绿皮并丝毫不乱,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三无人一组,互相协作依靠,竟然在近战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如果换成第一次战斗,这些兵肯定会害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连续的胜利,士气高昂的登州兵,心里对建奴根本就没有畏惧二字。不就是拼刺刀么?平时也没少练习。
“杀!”“杀”“杀”,高呼酣战的场面到处都是,兵力相当的双方,在这条街道里的近战,双方都杀出了血性。查哈里手里的大刀砍翻了一个绿皮,不待他继续挥刀,后腰被狠狠的扎了一刺刀,顿时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拼着最后一点的力气转身,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抬脚给他踹到,视线中的最后,这个年轻的士兵把刺刀捅进了一个勇士的胸膛。
到处都在响枪,到处都在战斗。战后统计,至少出现了五百次肉搏的场面。被打散的金兵,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一直在跟登州营纠缠。
陈燮留下一个步兵营为预备队,其余兵力全部投入战斗。激战一直持续到午夜才基本结束,零星的战斗还在继续,一直到拂晓才彻底的平静下来,最终逃出战场的金兵不足百人。陈燮没有去管战斗的事情,亲自到野战医院,站在了手术台上。
没有巷战经验的登州营,在同样没有巷战经验的对手面前,顶住了压力,在肉搏战斗中,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其中直接阵亡者百余人。这是登州营建军以来,遭遇的最大损失。后金的损失大概在三千满人精锐,直接战斗六比一的战损,总的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结果。算上这些伤兵,至少能活下来八成,实际比例更大。毕竟手上的金兵,也不会被留活口。
一台手术结束之后,陈燮想都没想就对护士道:“准备下一台。”习惯性的要去消毒时,护士告诉他:“已经没有伤兵需要做手术了,老爷一个人就做了五个医生的量。”
放下手术刀,看着窗外,天色微明。陈燮知道护士为啥这么说了,没几个医生能有他这体力。连续站在手术台边上近20个小时,是个人都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