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只能服从陈燮的意志,不然他这个分号也开不起来。心里虽然有些怨言,但还是选择了服从。陈燮的实力,才是这个钱庄发展的基础。
这个冬天没怎么下雪,已经是12月了,下了一场小雪而已。干旱的迹象越来越严重,登莱地区这些年的打井工程的好处显示出来了。以登州为原点,慢慢的往周边延伸。紧挨着登莱的山东,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12月1日自黄县出发,登州乙字第二营离开登莱地界之后,立刻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官,常时仁最头疼的就是行军问题了。进入青州地界后,道路颠簸南行,这让登州营的官兵有点不适应了。之前在登莱境内,官道平坦,行军速度能保证在120里。进入青州之后,一天走个八十里,都他妈的费劲。好在随军的车辆都是两个轮子的大车,道路带来的困难适应起来也快。
出了青州府进入济南府,然后南下,走了半个月才进入开封府,渡黄河又耽误了几天。
开封,城头上的元默手搭凉棚,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看了一会,视力的极限内一个影子都没有,叹息一声回到棚子里避风,里头有火盆,两手在盆里烤火。他现在需要一支能打的军队去“收复失地”,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登州营身上。
登州营的威名是在对后金的战场上打出来的,旅顺一战阵斩两万,可谓旷古绝今的大捷。岳托、德格类的首级祭献太庙之后,整个大明官场都在打听,登州营到底是怎么打赢后金的。
今年三月的时候,元默还是太常少卿,他真的不想来当这个河南巡抚啊。前任就是倒在流寇手里的,还算务实的元默,可没觉得自己比前任强多少。或者说,没觉得河南境内的这些官兵会变的更靠谱一点。
来自黄河北岸的风吹的更急了,如同刀子在脸上割。时间已经快正午了,昨夜的信使可说了正午能赶到开封来的。突然,城墙微微颤动了一下,半年来觉得自己很倒霉而变得非常敏感的元默,陡然直起腰,出了棚子往官道上看。
远远的长龙,好像是黑色的。心肝小小的跳了一下,站直了腰杆凝视。幕僚在侧激动的喊了一句:“来了,真的来了。”好吧,明军是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说是在五十里之外,又说正午能到,基本上大家都没信。只有元默信了,中午就在这等着。其他人都觉得很不靠谱,有消息来源的元默却知道,登州营日行百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队伍越来越近了,城墙上能看的很清楚了,这支队伍长的原因是携带了大量的大车。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军官,骑着战马,腰间挂着刀,带着一顶奇怪的帽子,脖子上挂着一个东西,看不出来是啥。军官的服装是黑色的,在马背上腰杆挺的很值,像一根木桩。距离城门一里地左右,军官翻身下马。身后的五个形状分明的方队,如同有无形的手在控制,整齐的停了下来。
阵中出来一个骑兵,举着一面红旗,冲到城下高呼:“登州乙字第二营奉命来援,请城上回话。”王贲觉得挺搞笑的,大中午的城门紧闭,这是要闹哪样?他可不知道,因为流贼飘忽不定,时而动忽而西,搞的整个河南风声鹤唳。没有确定流贼出境之前,各城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大明通讯都是靠人骑马来传递的,又没有电话电报,谁知道流贼都杀进湖广了。
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龙,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换成别的军队,估计都吵翻天了。但是登州营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风声,就剩下偶尔飘来的口令声。
常时仁在队伍中段,看看队伍停止了,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前方很快响起了马蹄声,传令兵飞驰而至:“报告,开封城门紧闭,前队停止前进。”
常时仁点点头,打开地图看了看,忍不住骂了一句:“一群猪,流贼在南阳府,开封关什么城门?”骂归骂,常时仁绝对不会再元默面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