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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陈燮很虚伪的表示,张瑶仔细的看着他,没有看见异常才道:“如此说来,果然如京师传言,周延儒去职,是温体仁做的手脚。”

陈燮心里想着,这事情吧,真不能算我头上,顶多就是一个推波助澜而已。温体仁是怎么干掉周延儒的,这个细节陈燮真不知道。

“从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角度看,确实如此。不过这事情跟咱没啥关系吧?谁来做这个首辅,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陈燮顺着他的话去说,这些年温体仁总体看着比较老实,也很配合周延儒的工作。就一个后来人而言,深知此人的城府之深。

张瑶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的纠结了。陈燮现在真是露出了藩镇的端倪了,这点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他是看的很清楚的。大明那么多军镇,哪个像登州这样,当兵的吃的穿的花的都是总兵老爷的。一个都木有啊,好不好。而且陈燮这个语气,透出来的一股浓浓的不屑,真是很要命啊。说的不好听,这是对陛下和内阁的不敬。

“思华,今后的朝政,你怎么看?”张瑶旁敲侧击,陈燮心说张叔,我不是元芳啊。对着这个老家伙聚焦的眼神,陈燮不得不挖空心思来回答这个问题。张瑶的担心,陈燮心里跟明镜似得。

“张叔,周延儒也好,温体仁也罢,他们都没有能力解决大明的问题。”这一句,张瑶听着就觉得心里一凉,这话肯定是真话。不过老张养气的功夫还不错,耐心的看着他,等下文。陈燮久久不语,似乎在深思。张瑶见了心里一紧,正在担心的时候,陈燮又继续道:“不管谁在台上,我做的一切,就一个目的,自保。这么说吧,将来朝局无法收拾的时候,我会站出来挽救危局。到时候,为了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跟着我吃饭的人,我会带着他们往南走,去海上抢一块地盘,带着大家逍遥快活。”

这算是表明心迹了,有了这个话,张瑶就算放心了。但是张瑶没想到的是,陈燮没说实话。至少是没把话说完,陈燮从最初的一个低调的海商走到今天,实力已经发展到一个很关键的阶段。接下来要走出去的步伐,不是继续缩在登州安静的做一个武将,而是要左右天下。

离开张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陈燮的步伐频率很快,上了马车就道:“去别院。”

应娘跟以往一样,站在门口等着。旅顺一战,她清楚每一个细节。知道在大明官兵眼睛里不可战胜的后金军是怎么败的。知道的越多,内心深处对陈燮的敬畏更多。

“莫泰有信来么?”陈燮刚坐下就问这个,应娘示意下人出去,亲手捧来茶水放下,这才低声道:“有,半个时辰之前到的。奴家正准备给老爷送去。”上了炕,从墙上打开一个小门,取出一个匣子,放在陈燮的面前。

应娘一直在注视陈燮的表情变化,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带着笑容,心里知道至少不是坏消息。看完信的陈燮,把信递给应娘道:“你也看看吧。”

信的内容很简单,温体仁把莫泰叫去了,问了一些陈燮的情况,过了几天周延儒就被n多言官弹劾。当然弹劾周延儒的事情,莫泰是不会跟温体仁说的。信里莫泰的意思,很多言官弹劾周延儒,都是义务劳动啊。指望这帮人时劳模肯定是扯淡,这些人都是温体仁的党羽。温体仁是靠啥做掉钱谦益的?靠的是不党和孤臣的形象,很讽刺吧。

当然,信中的重点,还是曹化淳收了一万银圆,通过他转达了陈燮的“心迹”。就结果来看,这银子没白花。汇报完了这个事情,莫泰还重点汇报了钱庄的事情,如今的京师,大发钱庄的银圆已经打开了市场,从北直隶到南直隶直接汇兑的方式,吸引了大批的商户。

看完信,应娘小心地问:“是烧了还是收起来?”陈燮摇摇头,应娘拿出火盆,还有一盒美洲火柴,点着后把信给烧了。做完这个事情,应娘端坐在陈燮的面前,正色道:“老爷,西边来了一个商户,走了关系礼物送到我跟前,奴家觉得蹊跷,没有答应见他。”

听到“西边”这两个字,陈燮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亮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

应娘低声道:“怕是来路不正。”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轻轻的放在台上道:“这是见面礼。出手够大方的,人都没见着,就先把礼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