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叔说不妥,那就算了。今后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陈燮必须给张瑶的面子,他也知道张瑶是本地人,出声反对自有道理。陈燮也不贪心,拿下卫所的土地和盐场的事情,就够自己吃一阵子的。
“好了,言归正传,一条一条的说,先说修路。”孙元化现在对登莱境内的道路工程很上心,把路修好了,陈燮送他的马车就能在各地快速的巡视。
“修路的事情很简单,现有的管道,分段来修。各个县都要参加进来,并播出一定的钱粮。各位放心,登州商会至少能拿出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物资,还有十万两银子作为修路的费用。不过陈某人把丑话说在前头,怎么修,怎么使用这些钱粮,各县的官员就不要伸手了。”
陈燮这么一说,有人不干了,副使宋光兰就第一个不干,发声道:“思华,这样不妥吧?既然要各县出钱粮劳役,如何不让各县参与其中?没有官府出面,秩序如何维护?那么多事情,谁来照应?这个事情,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陈燮把脸色一沉,刚才还满面的笑容,瞬间变的阴沉如暴雨来临之前。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又重重的放下道:“既然如此,那商会就不搀和进来了。各县出钱粮,负责各段道路的修缮,修成什么样子,陈某人眼不见心不烦。”
孙元化一看阵势不对,赶紧开口道:“思华,思华,冷静一点。不是在商量么?”
陈燮冷笑道:“商量什么?人家摆明了看上商会这块肥肉,仗着各县的官员在身后摇旗呐喊,要吃一口肥的。既然如此,这事情就不要谈了,我还是负责卫所这一块,负责找船来给百姓打鱼,负责屯田,兴修水利。”
“思华,言重了!”宋毅赶紧和稀泥,其他官员见势不妙,纷纷开口劝陈燮不要发作。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陈燮的影响力和财力,登州境内任何事情都很难做下来。
“言重?嘿嘿,好话有人说,丑话也要有人来说。登莱治下百姓何止百万,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比我清楚。该捞的,有的人不会少拿一文,不该捞的,我建议就把手收起来。陈某人银子不缺,刀子也不缺。在各自的位子上,大家怎么做,在下管不着,不过既然是陈某手里出来的银子,伸手的时候就得当心刀子。就这样吧,能做得便做,不能做便一拍两散。”
这番话算是彻底的暴露出了陈燮现在的地位和野心,他是武将不假,但是一个财力强大的武将,手里还有一支极为能打的武将,那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而且陈燮做人比较够意思,有好处从不会少了别人一份。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大家对宋光兰的感官就在急剧下降。
没错,宋光兰方才是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利益在说话,但是这个利益一旦看的见摸不着的时候,并且可能造成既有利益的损失时,大家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觉得这货就是一根搅屎棍,专门坏大家的事情。这不是好好地在说赈济灾民的事情么?你都在说啥呢?当务之急是啥?
现场气氛有点凝固,需要有人来救场的时候,还是得张瑶来。
“好了思华,宋副使也就是一说,都是为了朝廷嘛。”张瑶一开口,大家纷纷附和。不过再看宋广兰的时候,就有点躲闪的意思了。这货,能不惹就不惹他。
“就按思华说的去做吧,各位回去商议一下,督促各县出钱出粮,配合赈济。这可是七八万的灾民,千万马虎不得。本宪这里也有句丑话要说,今天既然在此说好了,回头哪个要阳奉阴违,给赈济大事添乱找事,就不要怪本宪不讲同僚情谊。”孙元化也发了狠,在重要的事情,也没他的巡抚官位重要。眼下一帮御史还在孜孜不倦的弹劾他,再出点别的漏子,这官就当不下去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陈燮实力很强大,但是究竟强大到一个什么地步,无人真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