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太冷,征途的劳顿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身体。如今,他的病越发地沉重起来。
这一咳,直咳得满面潮红,额头上全是晶莹的汗珠。
孙元看得心中一痛,亲自拧了一张湿巾递过去:“黄兄今日的药可服用了吗?”
黄佑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苦笑:“这两年我吃的药都数不清楚了,刚开始的时候还颇为受用,如今却没有丝毫的效果。看来,我这身子是挺不了几年了。”
孙元更是难过,安慰他道:“黄兄,这人吃一种药吃的时间长了,身体会产生耐药性,再吃就没有任何效果了。这样好了,后天咱们就起程进京,也好叫青主该你换个方子。”
因为有这便捷的驿站交通系统,儿子孙天经请大军进京的信已经送到孙元手中。两百里路,八百里加急,换人不换马,也就一日一夜工夫。这些天里,京城和蓟县的快马往来不绝,京城那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很短的时间传到孙元的耳朵里。
黄佑点点头:“部队的休假期明日就满了,也该让他们进京,接管京城防务了。秦军和山东军军纪败坏,再让他们呆在城中,说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不知道太初你将来有何打算?”
孙元:“进京之后,山东军也该还镇了。刘春回山东之后,准备两年,可从登州出发,经略朝鲜和日子。另外,我军主力可陆续随李举一道进入辽东,将辽东纳入版图。李亲王也会带着朝鲜营的兵马回朝鲜。至于山、陕,可出一路偏师光复。至于高杰,可去河南同余祥汇合,主持对四川张献忠用兵。”
黄佑心中欢喜:“太初这个计划颇大,也非常好。如此,三五年之后,可致天下太平,我辈也算是为国家为民族尽了自己一份力量,真真是无负今生了。”
正说着话,有书办进来,“君侯、黄先生,北路军行辕急报。”
孙元也不伸手去接,示意黄佑先看。
黄佑接过急报,只看了一眼,就怒道:“侯方域糊涂。”
孙元:“怎么了?”
黄佑:“侯朝宗竟招揽了所有的崇祯朝降官进了世子行辕做事,这这这,这纯粹就是胡闹!”他一脸的愤怒:“这些罪官大,甲申年北京城破之时一不奋力抵抗,而不杀身殉国,反投降了闯贼做了伪官。建奴入关,他们有降了建奴。这等节操败坏的畜生本就该逐一抓捕,送去南京着三法司回审定罪才是。侯朝宗一不请示,二不汇报,就将他们推荐给了世子,这是想干什么?”
他越说越怒,一巴掌拍在几上,直震得屋中回音不断。
“有这事?”孙元吃了一惊,忙接过那份急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他吃惊的倒不是这些人反投到自己麾下,而是京城那群缙绅和官员竟自主主张要将内城的房屋宅子和京城周边的土地田庄私分了。合着我宁乡军忙碌了这半年,最后竟然就是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追索被建奴抢劫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