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孙元干了这脏活,扬州镇对他这种藐视朝廷的行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不问。如今,山东军富得很。不但将欠孙元的款子都还清了,还积下了不小的家当。
浑身浴血的士兵们顺手将银子揣进怀中,大声叫道:“直他娘,痛快,真痛快啊!”
“银子且不说了,来口酒吃吃。”
“上酒!”刘春一摆手,大吼:“诸君,此战某很满意,你们算是杀出我山东豪杰的威风了!”
“山东豪杰,山东豪杰!”所有人都在呐喊。
酒送上来了,热腾腾的午餐肉灌头摆在将士们面前。
士兵们顾不得擦去手上的人血,一口喝干碗中酒,用手抓着罐头里的肉死劲朝嘴里塞,直吃得口中全是白沫。
“给我也来一罐。”接过卫兵送来的罐头,刘春用勺子一边挖,一边对郝肖仁道:“郝大人,建奴已经没有力气了,午后,我将亲自披挂上阵。你怎么看?”
郝肖仁点点头:“看情形建奴也撑不了多久,天黑之前我军绝对能将北京拿下来。不过,建奴的临死挣扎必定非常疯狂。东平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能亲临一线,不如……”
“不如怎么,留在后面看热闹吗?”刘春哼了一声,将勺子狠狠地扔在地上:“正因为敌人临死的反扑异常疯狂,某担心将士顶不住。还有,老子可不想让高英吾先我登城,让他抢了风头。尊贵,嘿嘿,我尊贵个屁,天下人都说我是一头畜生,老子就算死在这战场上,估计有的是人拍手称快吧?”
父亲的死是刘春心中永远的痛,强烈的负罪感已经在他心头积压了两年,让他几乎要疯狂了。
郝肖仁那张胖脸突然变得严肃了,他长长一揖,道:“君侯有一句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总兵官这两年奋勇杀敌,为国家民族流了不知道多少血,你就是真正的大侠。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总兵官就是英雄。至于别人说什么,能代表天下黎民苍生吗?公道自在人心。”
刘春一把将他扶起,什么话也没说,只狠狠地点了点头。
郝肖仁:“来人,为总兵官着甲,上酒。”
刘春这才道:“老郝,我这就去了,中军的指挥权就交给你了。把我兵器来!”
一柄大斧递到他的手中。
刘春挥了挥,空中出现一道如同明月的斧影:“已经一年多没有粘过人血了,我已饥渴难耐,济尔哈朗是我的!老郝,酒就不吃了,留到晚间庆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