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了这么多精锐,打得如此小心,结果还是一场空前大败。
所有的布置好象都没有任何意义,敌人就那么在原野上摆出这么个怪阵,慢慢攻来。什么穿插迂回之类的花巧一概无用,就这么硬碰硬的打法,一个照面,就让无数建州勇士喋血沙场。
这怪阵,这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战术真叫人胆寒。从开战到现在,除了有几百宁乡军士兵死于建州军的火枪火炮和羽箭齐射之外,真正在肉搏战中倒下的却没有几个。而肉搏战,短兵相接才是决定一场大战胜负的关键。
在这种怪阵面前,自己的部队上去一队,瞬间被消灭一队,死得异常迅速麻利。敌人这种看起来迟缓笨拙的战术逼着清军不停消耗、消耗,再消耗,直到士气丧失,陷入无法可想的混乱。
“贝勒,贝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下命令吧?”中军大旗之下,所有建州将领都面容煞白。
形式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若不再做些什么,等待大家的将是一败涂地。
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部队败下来,让汉人将清军像狗一样宰杀干净?
多铎回头看了看,手下已无可用之兵,除了骑兵。
可这支骑兵自己是准备用来追击败退的宁乡军的,而现在,溃败下来的却是自己的部队。
喊杀声,轰隆的枪炮声逐渐靠近。
又看了看前方,战场已经被烟雾笼罩了,一片朦胧中,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清军,须臾,孔有德、耿仲明、伊尔德的乱军在十里方圆之内已经连成一片,毫无建制地乱做一团。
在他们后面的东北方向,宁乡军的骑兵在冲锋,正东面,八个方阵继续前移。
方阵和方阵彼此相隔百步,就好象张开了一张巨大的鱼网,而那空隙就是鱼网的格子,一旦有溃兵被套在其中,顷刻之间就再看不到了。
宁乡军骑兵大声呐喊,形同猛虎下山,践踏着地上的鲜血和死尸,将整个世界都搅动了。
而步兵空心方阵,只偶尔发出一声呐喊,其余时间都默默前进,遇到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建州军,就一个斜刺,这是一台沉默冷静的杀人机器,呆板高效。
步兵和骑兵配合,一动一静,叫人感到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