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得实在有些不象话,特别是对来自辽东的建州兵和汉军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地狱。穿着铠甲在太阳下站上小半个时辰,铁甲叶子就烫得可以烙烧饼,里面可以倒出水来。不少人烈日晒得面上手上脱皮,因为地下实在太湿,士兵们开始长湿疹、烂胯。
这还是小事,因为水土不服,军中已经开始有人患了痢疾和疟疾,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才是五月,如果不能尽快打下南京,战事这么拖延下去,到更难熬的六月、七月、八月,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看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那一轮烈日,阿济格心中的恐惧更甚,现在的他是如此地想念长白山的雪,想念清凉的辽河水。
“来人,来人啦!”阿济格叫了一声。
一个侍卫从外面走进来,打了个千儿:“英亲王有何吩咐?”
阿济格:“去,寻一个懂得解梦的算命先生过来,爷有事要问。”
“解梦,解什么梦?”那侍卫一呆,刚要问,却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腾云驾雾地飞了出去,却是被阿济格一脚踢了出去。
却见阿济格半裸着上身,胸上黑忽忽的胸毛上有汗珠不住地滚落,面上全是杀气:“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阿济格这人打仗凶悍,却极为卤莽,为人又残酷。军中若有人逆了他的意,动辄就是拳打脚踢,被他打死,你也只能怨自己命苦。
当即那侍卫连声叫:“小的这就去,小的这就去。”然后连滚带爬地逃了。
看着侍卫的背影,阿济格突然有抽出倭刀直接劈到他背上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将自己胸中的烦躁压了下去。
正郁闷中,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王爷,王爷。”
阿济格以为是那个侍卫去而复返,大怒:“不是叫你去请相师吗,这么快……定然是你想糊弄本王?”
“王爷,是属下尚可喜,有紧急军情禀告。”声音显得极其谦恭。
“原来是尚王爷啊,你我都是大清的王,不用如此的,进来吧!”阿济格的这句“王爷”充满了刻骨的讽刺。自从满清征讨朝鲜,尚可喜立下大功之后,皇太极为了褒奖他的功劳,册封他为智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