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当真是鹘起鹰落,异常漂亮,众倭奴又同时大声喝彩。
见突然杀过来这么多人,那二十多骑建奴显然是措手不及,都拔转马头朝后退去。
路实在太窄,大家挤在一起,战马失去了冲击距离,骑兵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建州白甲不约而同地转身撤退。
“俞将军,你不要紧吧!”一人在人群里喊。
喊话这人正是先前刚离开的周仲英,他连声大叫:“快给俞教头一匹战马,建奴要杀过来了!”
俞亮接过一个倭奴递过来的缰绳,又抢过一把长枪,忍不住问:“老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快些去报信吗?”
周仲英一张脸还是那种标志性的苍白,也不知道是惊惧还是被冷风吹的。他骂道:“老俞,咱们好歹也是生死之交,袍泽弟兄,我也知道你叫我无报信,其实就是让我逃命。我若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面队自己的良心,你这是要陷老子于不义啊。还好,我在路上遇到这群倭奴正在追击残军,这就将他们都收拢了,命他们过来救你。你也知道老子是不懂得带兵打仗的,现在好了,部队交给你。他娘的,这群建奴实在可恶,俞亮,不许走了一个,否则老子得向侦缉厂举你作战不利,懦弱无能,你就准备着去梁老板那里喝茶吧!”
他一通痛骂,俞亮不但不气恼,心中却是一暖,眼睛都热了,喃喃道:“袍泽弟兄,好一个袍泽弟兄,老周,你这个大哥俺认识了。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说完,他大喝一声,“所有人听着,朱枪、竹枪、薙刀手在前,倭刀手在后,把路给我封住,建奴的骑兵要过来了,顶住,顶住!”
话音刚落,那十多骑建奴拉开距离之后猛地冲过来,人马虽然不多,可马蹄卷起的烂泥土铺天盖地,气势甚是惊来。
周仲英“啊”一声,也顾不得体统,就猛地朝山上的树林中跑去,动若脱兔。
俞亮看了看身边的几百倭奴,心中猛地一紧。做了岛津联队和朝鲜营一段时间的枪棒教头,他原本以为已经将这些混账东训练得非常不错,可真上了战场,刚才朝鲜营那些混账东西的表现实在不堪,遇到敌人的骑兵,可说是一触即溃,倭奴能顶住敌人的冲锋吗?
他没有信心,这些倭奴实在太矮小了,在体能上有天然的劣势,又如何扛得动敌人的战马,说不好又是一场大溃败。
心念刚一动,建奴的战马就已经冲到阵前,马头已经碰到枪尖了。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以步对骑,崩溃通常都会发生在这一刻。很多步兵都会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丢掉手中的兵器转身逃跑。接下来,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可是,那些倭奴却没有动,就好象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