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见鬼了,对面这队明军不过五千多人,死伤三百多人,按说早就该溃了。可他们还在坚持,还在坚持。
疯了!
……
满州兵死一个少一个,他们当然不畏惧死亡,可死了依旧无法取得胜利,这样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汉人并不是不能打仗,他们也不是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士兵,只不过以前实在太胆小了。可一旦提起勇气,以往的怂人拼起命来却异常可怕。
这个时候,任何战术都没有用处。到处都是红着眼睛咬着牙齿呐喊着,咒骂着扑上去的士兵。双方都杀得麻木了,没有畏惧,没有害怕,也没有怜悯。敌人、战友和自己的生死好象同老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时候,准塔已经没办法在站在后面观战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一个指挥员身先士卒更能鼓舞士气的?
他手中的金瓜虽短,虽然不是重兵器,挥舞之间却夹带着轰隆的风声,经过之处所向披靡。感觉自己在回过气来之后,力气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一面盾牌被他的金瓜直接轰得裂开,又是一个明狗被一锤砸碎了脑袋。“嚓”如此清脆,就如同一颗鸡蛋磕在石头上。
准塔铠甲上满是热血,其中还有许多如同豆浆一样的白点。
一支箭从空隙处射来,正好射中他的腮帮子,立即扎了个对穿。
旁边的亲卫同时吼起来:“准塔!”
而对面的明朝军则惊喜地大叫:“奴酋中箭了,奴酋中箭了,杀了他!”同时不要命地扑来。
“老子没事!”准塔一耸肩撞开一个过来试图护着自己的亲卫,右手一挥,金瓜抽在一个明军的肩膀上,将其抽得退了回去。然后,左手一抽,将扎在自己腮上的箭扯了出来,顺手刺进一个山东军军官的喉咙里。
那军官丢掉手中武器,用手捂着脖子,嗓子里咯咯几声,这才颓然倒地,淹没在人潮里。
山东军射来的这一箭箭头带着倒钩,准塔这一用力,带出一片皮肉。有血淋漓而下,露出里面白森森的下颌骨。
这模样是如此狰狞,即便是地狱里的恶鬼也不过如此:“如何?”
“好汉子!”所有建州军发出一声悲愤地大吼,旋风一般向前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