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虽然是经过大阵仗之人,却依旧被父亲这一手惊得心脏蓬蓬直跳。
所有人都同时将身子一缩,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撼和畏惧。
在以前,山东军人情凉薄,士卒军官之间也没有任何情义可言。可在郑家新军中被宁乡军的教官训练了那么长日子,彼此之间共了患难,兄弟战友情谊却异常深厚。
见两个战友死得如此惨烈,所有山东军军官都红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火枪手准备!”
“火枪手准备!”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瞬间排成一排,举起鸟铳。
“放!”
一百多柄火枪同时击发,火光连成一片,浓雾弥漫开来。上百粒灼热的铁丸子凶猛地从窗户中朝里面射去。
虽然眼前异常朦胧,可刘春还是清晰地看到那两扇花窗在视线中破裂了,散成无数的碎片。
“不!”刘春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朝屋中冲去:“爹爹,爹爹!”
“停火,停火,保护少将军,保护少将军!”老金大叫着,也跟着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刘春已经彻底迷乱了。
他一脚踢开满是弹孔的木门,就看到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天啦,天啦!”刘春伸出手去,却摸到了一手的血,那么烫人。
父亲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江棉道袍,在他的胸口有六个大大小小的弹孔,有血不住往外冒。
刘泽清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刘春却不肯放弃。
他用手去捂父亲身上的伤口,捂住了这个,却顾不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