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肖仁和刘春都是一身道袍,显得随便,身边环绕着一群艳丽女子。看他们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场浩荡春游。进舱来的那个军官一身戎装,满头热汗,看起来是如此地不协调。
郝肖仁用筷子夹了一快盐渍罐头杨梅喂了怀中歌姬一口,又对那军官挥了一下手:“知道了,若是遇到山东军的船支过来盘查,就报上本大人的名号,说本官得了颖川候的命令,前来淮安采购物品,淮安府的蒲菜滋味甚好,侯府的老太太最喜欢了,侯爷又是至孝之人,命我来买上几船。”
“是。”
郝肖仁又道:“还有,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少将军在船上。”
等到那个军官退下去,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刘春:“左都督,叫你的手下忍耐些,这几日都躲在船舱里,千万别出来。”
刘春身边也有两个女子,都生得国色天香,我见尤怜,可惜刘少将军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他绷紧着身体坐在那里,如同一把标枪。这是他在郑家新军训练时养成的习惯,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
在山东的时候,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风月场所他也不陌生,甚至有一段时间的沉迷。可今日佳人在侧,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听到郝知州这么说,刘春突然爆发了,阴沉着脸:“郝大人,某从南京出发,在泰州与你汇合,沿大运河一路北上。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才走到这里。当初之所以乘船,不外是因为水路快捷。可大人你磨磨蹭蹭,游山玩水,这不是耽误事吗?某倒想问一句,大人你意欲何为?今日又弄这么多歌女上船,莺歌燕舞,莫非是在戏耍刘春?”
说完,就瞪了身边那个歌女一眼。
那个歌女夹着一块虾球,正欲去喂刘春。被他满是杀气的眼睛一瞪,只感觉仿佛是落进冰窟窿里,低呼一声,虾球掉到桌子上。
“左都督真是不解风情啊,美女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吓的哦。”郝肖仁笑眯眯地夹起虾球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感叹:“这寻常食物经过美人之手,滋味果然不同。还是侯爷那句话说得好,吃东西,有的时候吃的就是心情,吃的就是情调,吃的就是……”
“砰!”刘春一巴掌拍在桌上:“郝大人,某忍你很久了,敢问,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若再说四不着六的话,休怪刘春无礼。”
说完,就瞪了身边几个女子一眼:“都给老子滚蛋,否则一一宰杀了丢进河里喂鱼。”
他已经彻底地气愤了,看着眼前这个长着白花花五花肉的死胖子,只想一拳打过去,将他那张时刻带着假笑的脸打成柿饼。
刘春心中对郝肖仁的缘起已经积压许久了,这次回淮安的旅途和他事先的想象好象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