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老爷你这就不知道了,这是颖川吩咐做的,据侯爷所说,一般的火枪的枪管里因为没有膛线,铅弹射出去之后不但射不远,还会四处乱飞,要想击中敌人全靠运气。做了这种膛线之后,铅弹出去之后就会飞快旋转,不会乱跑。而且,速度也快,能轻易地击穿两层铁甲。”
周仲英摇头:“铅弹出去多快啊,能不能旋转,会不会乱飞,人眼怎么看得清楚,颖川侯有凭什么说枪管里面刻了什么线,弹丸就不乱飞跑还射得远了?”
匠人抓了抓脑袋:“这小人就不清楚了,老爷如果要问不如亲自去请教侯爷和二胡老爷。”
“那什么二胡老夫去问他肯说吗,还有我又去哪里寻颖川侯?”
匠人:“老爷,刚才不是你陪着侯爷进来的吗?”
“啊,他……他是颖川侯孙元……”周仲英一想起刚才陪自己进来的那个年轻人面上淡淡的笑容,冷汗顿时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响起了“砰砰”的枪声。
周仲下被这绵密的枪声激得一颤,忍不住出了工房,定睛看去,却见那个年轻人正在站一张桌后面,举着火枪朝远处的胸靶不断射击。
那张胸靶已经被他用火枪射得木屑乱飞。
后面,二胡等几个红毛鬼子则麻利地替他装填子药。
没错,这个年轻人就是扬州镇总兵官,颖川侯孙元。
而二胡则是孙元军械局的普鲁士军火商沃尔夫·沃尔夫刚。
周仲英战战兢兢地走到孙元面前,深深一作揖:“通州西亭生员周仲英拜见颖川侯,刚才因为识不得颖川侯,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想起孙元的凶名和威风,大冷天的,周仲英额头上有冷汗淋漓而下,生出腾腾热气。
他先前在连祈年家里痛骂孙元是乱臣贼子,说了半天我东南君子同他誓不两立之类的话。可如今一见到人,却被他的官威所摄,态度显得极为谦恭。
孙元将手中的火枪放在桌子上,一把将周仲英扶起来,哈哈笑道:“周先生,先前某说了,相识本是有缘,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何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