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又是何道理?”土围子上,众将都是一片怒骂之声,当真是群情汹涌了。
那骑兵也不着恼,等到土围子上的安静了些,这才一笑,举着那个铁漏斗,侃侃道:“我家将军说了,扬州之战的时候,贵部一箭不发就退出战斗,他老人家自然将总兵官的这份情义记在心上。不过,在泰州的时候,可是山东军挑衅在先。而且,我家将军拥戴的是福王,刘总兵官拥戴的是潞藩,大家立场不同,是敌非友,自然只能用战争手段解决问题。”
“战争手段,有必要吗?”刘泽清高喊道:“泰州之战不过是一场误会,最后,宁乡军不是没什么损失吗,反倒是我山东军吃了不小的亏。还请你家将军看到当年在济南是的情分,将这一过节揭开不提,两家就此罢手言和。这话,在扬州时,我已派人同汤问行将军说得清楚了。”
那骑兵哈哈一笑,依旧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喝道:“两家就此罢手言和,总兵官说得倒是轻省。我们两家道不同,自然要你死我活。不过,将军又说了,大家同为大明官兵,将来北上收复失地,还要同舟共济,并肩作战。我大明朝的勇士,却不能消耗在这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中。”
刘泽清连声道:“是是是,我早就想北伐了,咱们将来还有恢复神州呢,怎么能自己人先打起来。”
那骑兵:“我家将军说了,要和议也可以,刘总兵官只需改换门庭随他一道去仪真见福王千岁,上一条表章给南京六部,拥立福藩,大家还是兄弟。”
“拥立福藩……”刘泽清一呆:这都是什么事儿的,刚开始的时候,老子也想过要拥戴福王的,可后来吃猪油蒙了心,被冒襄那瘟生一通胡说,又转去拥戴潞王。当时高杰和刘良佐都已经投入东林怀抱,山东军独木难支,不得不这么做。可鬼知道孙元你这鸟人竟然是拥福的,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会听冒辟疆那混账玩意儿的话了。
可是,如今现在又转而拥戴福王,那不成三姓家奴,以后还怎么在人面前抬起头来。
这个脸,老刘我丢不起啊!
身边的儿子们都小声嘀咕起来:“孙太初这个条件不错啊!”
“而,反正不管是福王还是潞王都是皇家的事情,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宁乡军击溃秦军之后,在这江北已经没有敌手,福王登基为帝应该没有任何悬念,这是大势,咱们正该顺势而为,又何必为不相干的皇位将自己赔进去。”
“只是,孙太初光一句话就要咱们改旗易帜,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等总该开出条件才成。”
“五弟说得是,怎么这也不能低于当初卢公公许给父亲的好处。”
……
刘泽清想了想,这才一咬牙,对下面那个使者喝道:“回去对你家将军说,他要拥立福王,某没有话说。至于东林那边,某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从此起,我山东军两不相帮,权当是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