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知道斗嘴不是傅山的对手:“懒得同你说,缴获如何?”
傅山指了指前方的原野,笑问:“太初你说呢?”
“我说什么呀,给我一个确切的数字吧?”眼前全是蠕动的牛羊,一直铺到了天边。
没错,就是蠕动。无边无际,一眼也看不到头。一片黄,一片黑,一片白。黄的是黄牛,黑色的是水牛,白色的则是羊群。
傅山:“这个花马刘还真能抢啊,一路从北方抢到江淮,共抢了一万头水牛,两万头黄牛,至于山羊、绵羊,实在太多,也没办法计算,怎么着也是三万多头吧,真不愧他花马刘才绰号,这厮怎么就那么喜欢牲口呢?至于战马,有三千匹。将军你大约还不知道,他冶山老营附近几十里地已经被牛羊吃得寸草不生了。”
孙元惊得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狂笑起来:“发了,这回是真的发了,也不枉老子身上受了这么多伤。青主,将牛羊都带回扬州,分发到各地卫所,马上就要开始种植冬小麦,正缺大牲口呢!”
“是,将军。”
孙元:“牵一匹好马来,点上一百骑精锐,某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班。”
傅山担心地说:“将军身上的伤还撑得住吗,这么点人马是不是少了些?”
“一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就是血流得有些东西,喝碗羊汤就好。一百骑不少了,我又不是去打仗。而且,看管俘虏,押运缴获的牛羊也需要人手。这么多大牲口得来不易,得好好看管,一头不落地带回去。况且,扬州那边的形势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有骑兵在,对高杰和黄得功也是一种威慑。”
傅山点点头:“确实,如今将军已经威震江北,谁人敢惹?”
一个亲卫将一具软甲取来,套到孙元身上,又要在外面套上一具铁甲。
孙元一摆手:“不用了,太重,不舒服。某这次去见刘泽清有不是打仗,犯不着如临大敌。江北战事至此已然结束了。”
没错,他这次是去天长找刘泽清,挟大胜之威,逼他投降。
这也是傅山和孙元的计策之一,刘泽清此人一向胆小懦弱。上次战役,这老小子一箭未发全军撤退,可以说已是彻底怂了。
现在孙元又砍下了刘良佐的头颅,正好用来威吓刘泽清。
兔子一死,狐狸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