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听人说南方人有个风俗。只要家里生了女儿,就会在庭院里种一棵香樟树。等到女儿长到出嫁的年龄,就会将树伐倒。这个时候,这棵树已经长大成材,正好打一套嫁妆?”
说到这里,刘夏宁一脸的好奇。
赵奶娘正好立在她的身边,另外一个丫鬟则在屋中忙碌着。
她微叹一声:“好象是吧。”
“姆妈,你和娘不都是苏州人氏吗,这里已是南方,怎么会不清楚?”刘夏宁好奇地问。
赵奶娘:“苏州和扬州却是隔着一条大江的,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未必一样。”
这间院子听说是洪武年间吏部尚书翟善的祖屋,占地三十来亩产,有十多个大小不等的院子。院中亭台楼阁假山荷塘曲径错落有至,当真是步移景生,乃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归置。
这次落到宁乡军手头的山东军家眷大约有四十来人,住在这里也不觉得挤。
孙元将军倒是个知道礼数之人,不但没有虐待,反将大家安置在这个好地方,并派专人前来侍侯。除了外面各门都有士兵看守,不许大家外出。
刘夏宁:“这翟家或许也有一个与我同样年纪的女儿待字闺中,这里泰州落到孙太初手中,估计她也逃走了。以后若是要嫁人,没有这棵树置办行嫁可怎么办哟?”
刘夏宁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姆妈,你说我这次被孙太初捉了,他会拿我等怎么样?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孙将军。记得多年前在济南见到他时,孙太初醉得厉害,一头倒在雪地里就睡着了。若不是我将他叫醒,只怕他会被冻得大病一场吧?”
说起这事,刘夏宁掩嘴偷偷地笑起来:
“都这么多年了,当初的孙太初看起来其实还有些稚气未脱,如今怕军旅倥偬,估计也长成一个相貌堂堂的大将军了。你看大哥,这几年变化就大。胡须也蓄了,身坯大了一圈,不好看了。”
“他会拿你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赵奶娘又忍不住微叹一声,心疼地搂住二小姐。
二小姐从小就生在将军府,锦衣玉食,对于外间的险恶却是一无所知,也不清楚战争对一个处在战争中的女孩儿究竟意味着什么?
赵奶娘随二小姐的母亲嫁到山东之后,可是经历过登、莱之乱的。乱世女人的遭遇,她也亲眼见过。
二小姐年方二八,这两年更是出落成一个我见尤怜的美人坯子。这样的女子,落到军汉手中,做了人家的俘虏能够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