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捆着纱布,每走一步,都有红色的液体渗出。
再看他头上,身上,绅士红缨枪的红缨上都粘满了泥点子。
“正是我。”牛金星:“白将军,快过来,我有事问你。”看到白旺如此狼狈,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你,我老远瞅着就与点像。啊……李岩公子也死在孙贼手头了?”白旺吃力地走过来,猛地就看到死在边上的李岩夫妇,叹息一声,将头转了过去。似乎不忍心看到他们的惨状。
牛金星沉重地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句:“刘宗敏将军呢?”
白旺苦笑:“刘将军已经带着中亲军撤退了,说是孙小贼经过此战,已不成气候,我军将士疲乏,故而先退回开封休整,等到休整完毕,再兵发永城,解救刘超教训教训孙元。”
“什么?”牛金星父子都叫出声来。
牛佺又气又急:“刘将军这么做,简直就是糊涂至极。”
白旺看了这父子二人一眼,目光闪烁:“刘将军怎么就糊涂了?”
牛佺喝道:“什么孙小贼已不成气候,可笑!打了一个下午,宁乡军才死了多少人,一百有没有,怎么得到一颗宁乡军一颗头颅没有?回开封休整,不是明摆着临阵脱逃吗?中亲军中亲军……”他悲愤地笑起来:“还说什么是闯王的亲兵,原来都不堪一击的胆小鬼。”
“牛佺,不可胡说,快向白将军赔罪!”牛金星厉声呵斥儿子,自己毕竟是一个新人,在闯军中也没有任何根基。刘宗敏可是闯军中的大人物,若是得罪了他,将来须有许多麻烦。
白旺却不生气,反叹息一声,满面颓丧,喃喃道:“中亲军,中亲军,百战精锐,我原本以为这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军队了,可今日见到宁乡军,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那才是百战雄师,相比之下,咱们都是叫花子……其实你们也不要怪刘将军,他当年在滁州就在孙贼手下吃过两场败仗,今天是第三次……事不过三呀!他是真正地被孙元给吓破胆子了,先前宁乡军撤退之时,孙元带着三十骑在后面押阵。刘将军见孙贼落单,为了报往日的大仇,亲自带兵冲上去,可还没等他靠进孙元,手下一百多骑竟被人家三十多个骑兵一冲而散。就连刘将军也被孙元手下一个使双刀的小将刺伤了手臂。那孙贼冲上来,又补了刘将军背心一刀。刘将军是被人抬下去的,你若是要请他带兵追击,只怕已经没有可能。”
堂堂刘大将军就这么简单地被孙元贼子给砍成重伤,想起那一幕,两人心中都是一颤。
须臾,牛金星对手下道:“快快快,快去通知袁时中将军,让他继续追击。”
“没用,没用了。”白旺又摇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