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马四娘马湘兰乃是秦淮八艳中唯一还呆在风月场里的。而且,现在也处于半隐状态。若是错过了今日,只怕以后也无缘在见面了。
孙元很是理解黄佑这种追星族的心理,即便这个黄兄年纪也实在太大了。
就笑道:“阮大人,这是我幕宾黄先生,可是久仰马四娘的。要不,咱们说咱们的事情,请马四娘和黄先生说说话。”
阮大铖笑了笑,就对那歌女吩咐道:“你带黄先生去见见马四娘,就说这位黄公子乃是无双国士,请他看在某的面子上见见。”
“多谢将军,多谢阮大人。”黄佑难得地一脸兴奋,也不推辞,一拱手,出了船舱。
这下船舱里只剩孙元和阮大铖,四月间的天已经很热了,灯光下有蚊虫飞舞。
两人说了半天闲话,阮大铖率先开口:“听说孙将军这次来南京乃是为出兵河南一事,已经见过史部堂了。”
“正是。”孙元点点头:“开封之要紧,想必阮公也是知道的。若开封不保,中原则失,中原若是有失,这天下就要出大乱子了。孙元深受皇恩,我宁乡军又是百战雄师,正是为国出力的时候,自是当任不让。”
“听说孙将军出兵一事,被史宪之拒绝了?”见孙元要点头,阮大铖摆了摆手:“其实,史宪之也不是那种没有担待之人,之所以不肯答应将军的请求,那是因为同僚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作为尚书,也要有所顾及。而且,这军饷又要出哪里出,兵部可没多少钱。至于户部,哈哈,那就是一群守财奴,问他们要钱,简直就像是要他们命一样。”
阮大铖说得诙谐,孙元也忍不住笑起来:“确实,军饷一事是比较难办。”
“其实,大军出征,以军就食,走一地吃一地,也是可以的。”阮大铖继续大笑:“只不过,这么多部队出征,总得有个名义吧,否则还不变成叛乱了。”
“阮公说得是,孙元正在为此事苦恼。救兵如救火,如何能够耽搁。”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穿来铮铮的琵琶声,然后是黄佑高亢的吟唱,唱的不知道是词牌还是曲牌,孙元只听到“从来欢歌绕画梁,何必惹愁肠”一句。
他心中一笑,这个黄兄,还真的嗨皮上了。
“这又有什么好苦恼的,这兵部也不是他史宪之一个人说了算。”阮大铖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因为钱粮和害怕出乱子,他史可法就不愿同意宁乡军出兵的请求,也不怕冷了将士的人。将来若是南京有事,到时候,谁人肯为国家出力?”
接着,他就大大地将史可法挖苦一通。在他口中,史部堂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沽名钓誉的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