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爷,药已经熬好了……仔细烫着嘴……”孔兆慌忙倒了一碗药递过去。
“不怕烫不怕烫,烫总比死了的好。”岳托端过药,正要解开头盔服用。突然间想起自己这张脸却不能让卫士们看到,就犹豫地端着碗坐在那里发呆。
孔兆和梁满仓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道:“贝勒爷,这里风大,且回节帐歇气。”
没有人回答,岳托还保持着端药碗的肢势,阳光越发地大起来,地上的水气蒸腾而起,放眼望去,整个济南平原被蒙上了一片茫茫的薄雾之中。太阳晒在脸上,却有些刺痛,远处的地平线上有淡淡的绿色,春天似乎在一瞬间降临了。
“贝勒爷……”孔兆的声音颤抖起来。
突然间,岳托身子一侧,软软地从凉轿上滑了下去。
药碗骨碌碌地顺着土台的缓坡滚到下面地上,焦黄色的药水热腾腾地流着。
“将军!”
“岳托!”
所有的人都在大叫,有人要去解他的头盔。这个时候,岳托手下那个日夜护卫在身边的那个亲卫大叫一声:“所有人都不许动贝勒的头盔,来人,将贝勒抬回节帐,不要乱不要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孔兆的身体颤得如秋天的落叶,他狠狠地抓着梁满仓的胳膊,尖叫:“大哥,大哥,你不是说能治好……”
“住口!”那个侍卫一脚狠狠踢来,眼睛里全是杀气:“你们两个,快跟上来。”
这一脚正中梁满仓的胸口,直踢得他血气翻腾。
孔兆点头哈腰:“是是是。”
梁满仓抚着心口,不为人知地笑了笑:岳托这次昏迷再不会醒过来了,恶贯满盈,终归有天道循环的那天,报应,报应啊!
一通忙乱之后,岳托终于被抬回节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