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仓一想到这里,面上禁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孔兆虽然是个浪荡子,可当了这么多年的军官,成天和一群野蛮人和小人打交道,看得多了,人也机灵许多。自然能够看出梁满仓的笑容发自真心,不觉大为感动。
他眼圈也红了,握住梁满仓的手不住摇晃,情真意切道:“梁大哥,若非是你一夜未眠,又是汤又是药的,我今天就起不来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不嫌弃,你我捏土为香结拜为兄弟,从此风雨同舟。”
听到孔兆要拉自己结拜,梁满仓心中也是得意。表面上他却故意惊叫一声:“少将军是何等身份,梁满仓如何敢与你兄弟相称。”
“别身份不身份的,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孔兆忿忿地哼了一声:“梁大哥你若再推辞,就是看不上我孔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梁满仓顺势道:“既然少将军这么说,我若是不答应,那还是人吗?愿与少将军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当下,二人就走到地窝子外,寻了三根小树枝插在地上,各自对着落雪的天空磕了三个头,结成了兄弟。
梁满仓比孔兆大两岁,孔子兆就喊了一声:“大哥。”
梁满仓:“兄弟。”
二人都同时将手握在一起,热泪盈眶,孔兆是真的激动了。
天已经完全亮开,前方又开始无休无止的攻城战,一刹间,惨叫声、厮杀声充盈天地。
一个建奴士兵摇晃着身子走过来,看他模样,好象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眼角还挂着两陀眼屎。
他用生硬的汉语喝骂:“孔兆,听人说你病得要死了,嘿嘿,你怎么还没死,爷爷也不用再听你教授什么炮兵之术了,没死你去给爷把尿桶给倒了。”
说着就指了指帐篷边上一口半人高的大得出奇的木桶。里面已经积满了黄白之物,都是建奴昨日积攒下来的。
即便这么多天,里面的屎尿表面冻了一层冰,依旧有臭气袭来。
孔兆以前好歹也是个大少爷,少将军,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肮脏之物。只感觉嗓子眼里毛哈哈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