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骑兵听到有命令下来,同时神色一整:“汤将军下令吧!”
汤问行凛然道:“孙将军有令,不计代价,保护卢督师杀出重围。”
两个骑兵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指着身边的战马:“将军,战马都已经死光,咱们但凭两条腿怎么护得了督师?”
“没马,抢就是了。”汤问行淡淡道。
另外一个士兵:“可是,若是大队突围,目标实在太大,就算咱们是天兵天将,也是杀不出去的。要想护得督师突围,得让其他人马吸引住建奴注意力,然后让督师化装成一普通士卒,才是趁机杀出去。可督师什么人物,如何肯做出这种事情?”
“对对对,汤将军,这事只怕督师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也得答应。”汤问行淡淡道:“孙将军的命令,咱们必须不折不扣地办妥当了。必要的时候,当使非常手段。”
两个骑兵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道:“汤将军下令就是了,我等知道该怎么做。”
“好,事不宜迟,马上就去见督师。”
这个时候,天雄军已经开始冲锋前的准备。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这个时候,天雄军士兵的表现各有不同。
有人在忙碌地烧着文书帐薄,有人则将火器和多余的铠甲器械堆在一起付之一炬。
有人坐在地上一脸平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兵器,有人跪在地上捏土为香,朝着乡关的方向不住磕头,遥别远方的亲人。
天雄军人马本就不多,汤问行在部队中已经有些日子,各级军官都已熟悉,就两士兵也认识不少。他忍不住将目光落到这些往昔日的战友脸上,想将他们的相貌一一记在心头。从今日之后,大家都是生死殊途,再不会见面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从乱军中杀出一条活路。
身边仅存的两个骑兵一人都绷着脸不住低声催促:“汤大哥,快些,部队马上就要出击,再迟,督师就带着部队上阵了。”按照卢象升的安排,仅存的天雄军士兵将分成三队,由他、杨国柱和虎大威各领一军,朝北、东、南三个方向突出去。
说话间,有鼓声次第擂起。
天雄军士兵纷纷提起兵器从贾庄的各个角落朝这里汇聚,汤问行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战友们脸上收回来,眼睛一热,险些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