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唤着余祥的那人不觉挺了挺胸膛,微胖的脸上满是得意,道:“这两日天天嚼干粮,将军虽然口中不说,可我也看得出来,将军心中却有些不高兴。还好,大方射了一支兔子,总算可以让将军吃顿痛快饭了。”
“的确,大方的箭射得真准,一百步距离,箭无虚发,当真让人佩服。”其他两人都同时连声夸奖。
本人称赞本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情,可那个叫大方的人却哼了一声,将那复合弓上已经使得毛糙的弓弦取下来,换上一根新弦。然后将弓臂一头抵在地上,用脚踩得弯如满月:“余祥,咱们在将军身边可是学本事的。既然你做饭那么好吃,以后也不用下部队了,进伙房好了,做军人倒是屈你的才了。”
余祥被大方这么一挖苦,一张微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再说不出话来。大方这人在四个半大孩子中年纪最大,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六,按照孙元定下的规矩,宁乡军只招收十六岁以上的士兵。所以,说不好他是这四个人当中第一个进军队的人。
这人脾气怪,不带爱说话,一开口就非常冲。刚开始的时候,其他三个孩子还约他打过几架,可惜都不是他的对手。到现在,竟然有些畏惧于他。
一个侍卫看不过去,低声道:“大方,都是自家兄弟,余祥人又不错,你说这种话又有什么意思。”
“谁跟你们是自己兄弟,说起读书识字,十八般兵器,我哪样不比你们强。你们连我都比不过,凭什么做我兄弟。将军留我等在他身边,是要让我们学真本事的,可不是养废物。将来上了战场,说不定老子也要被你们给拖累。”
大方依旧是一副尖酸刻薄模样,除了余祥外,另外两个侍卫顿时恼了。压低声音:“大方,等回了渤海所,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说说道理。”
大方冷笑:“就凭你们,好,等回去之后,我随时奉陪……糟糕!”
宁乡军中禁止私斗,可军营中多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若遇到矛盾,多会选一个无人的地方痛快打上一架,军官们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只一条,许胜不许败。否则,回营之后,他娘的,你等着受军法吧,谁叫你丢了咱们部队的脸面?
突然间,他猛地跑过去,一脚将那只已经快要烤好的兔子踢倒在地,提起水囊就将一皮囊水倒到篝火里。
“哧!”大股白色水气腾起。
三人同时低声惊呼:“大方你干什么,疯了吗?”
大方:“敌人,敌人来了。”
三人寒毛同时竖起,回头看去,却见孙元已经手脚麻利地给战马装起鞍子和辔头,大声喝道:“前方十里,建奴斥候,人数大约二十,快上马,走!”一张脸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