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管老板难得地大方起来,买回来一百头羊给大家享用。
如今,军营中到处都是红灯笼,游击、守备、操守军官满营,一派过年气氛。
同喜气洋洋的士卒们不同,孙元今天一整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即便已经实现知道,卢象升会被崇祯皇帝强力夺情,最后留任在宣大总督职位上。可历史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管老板汽喘吁吁地跑进中军节帐,满面都是慌乱。
孙元心中咯噔一声:“管陶,什么事,慌成这样?”
管陶:“将军你不是给卢总督备下了一份炭敬吗,小人今日一大早就派人送进城去。可是,可是……两江会馆已然人去楼空,据里面的人说,卢总督今儿个卯时就给朝廷上了份陈情书,带着家人和随从回南直隶老家守孝去了,就连今天晚上的献俘太庙的仪式也不参加了。”
“什么!”孙元叫了一声,忍不住要抽自己一记耳光:叫你显摆,叫你多嘴!
如果不是我提醒卢象升。崇祯皇有可能夺情留任,卢象升会连今天晚上的献俘太庙的典礼也不参加吗?
估计就是怕,到时候皇帝苦苦挽留,他见了面却是推脱不了。
听到这话,别人还好,温老三这个心窍机灵之人顿时抽了一口气:“糟糕了,卢总督一守孝就是三年,到时候,等他回来,只怕已经物是人非。将来朝廷也不知道会任命谁为宣大总督,如果遇到一个看咱们不顺眼的,问题就大了。咱们没有了卢总督这座大靠山,这三年的日子可难熬了!”
“什么难熬,谁当总督又如何,难不成卢总督为了咱们连孝都不受了,那不是禽兽吗?老三,你这话咱不爱听。”犟驴子叫道:“咱们将军,咱们宁乡军的功名利禄,都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打出来了。又不是靠走门子,托关系。”
“你懂个屁!”
“你才懂个屁!”
两人照例顶起牛来,互相争吵着,鼻孔里全是呼哧的愤怒的出气声。
听到两人的争执,孙元软软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地乱成一团。
温老三不住对着蒋驴子冷笑:“驴子,你他妈也是边军出身,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九边镇军,讲的是人情关系。可以说,各镇的军队和权柄都掌握在将门子弟手头。边军将门,谁不是十多代子承父业传下来的,彼此之间又都粘亲带故,又如何容得了咱们这些没有根基的外来户。等着瞧好了,今后,咱们一文钱军饷也被想从上头拿到,而且,将来也不知道要受多少夹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