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解释说:“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上帝的安排,若上帝真要招呼他的子民,又能有什么办法。但必要的清洁还是需要的,否则伤口若是发炎,就算勉强救回来,也活不了几日。”
“又扯你的上帝。”
“洋道士,你他娘这是在埋汰我等吧?”
众人又开始叫嚷,作为明朝捞偏门的黑社会分子,日子和人争斗,自然免不了受伤。大家都是苦哈哈出身,也没那么多讲究。受了伤,胡乱扯副袖子在伤口上一裹了事。这次这个伤员伤得实在太重,眼见这就要不成了。可身上又没有钱,这才想起附近这座洋鬼子的教堂有个能够治病的道人,且不要钱,这才送过来碰碰运气。
可这洋道人动作实在太慢,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家都是江湖中打滚的混混,性子多半不好,顿时就闹将起来。
可等那神甫打开一个金属盒子,看到里面希奇古怪的器械,所有人同同时一呆,顿时安静下来。
却见,金属盒子里面有钳子、夹子、刀子,还有针线、剪刀和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神甫拿起剪刀“刷刷”地就将伤员身上的衣裳剪开,露出身上狰狞的伤口来。
然后,低头忙碌起来。
“这是再干什么,这洋道人是个裁缝吗?”有人忍不住低呼一声。
话音刚落,他突然尖叫起来:“兀那道人,我家大哥浑身是伤,你不想办法止血,怎么反拿刀子在他身上割,想害我家哥哥吗?”
原来,说话间,那个神甫拿出一把两寸长的刀子在伤员大腿内侧一划,白的红的皮肉翻到一边,看得人心中一凛,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胆狗贼!”
“砍了这个洋鬼子!”
一阵怒吼,几个打行黑社会分子手一翻,抽中雪亮的匕首。
孙元在旁边看得明白,却见这神甫一剪刀剪开伤员大腿内侧的裤子之后,就有一股筷子粗细的人血,从一条一指宽的伤口处标出来。如果没有猜错,这人应该被人伤了股大动脉,用一根布条扎着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