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明朝边军和建奴八旗主力的战斗力的差距,就如同天堑一般。
到如今,建奴已经彻底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而京畿也好象成了不设防的地区,八旗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他们高兴,或者辽东受了灾。
听到杨嗣昌的话,温体仁面上一变,又要厉声呵斥。
崇祯皇帝却是一摆手,转头问周延儒:“周阁老,今年辽东建奴的收成如何?”同草原蒙古不同,建奴并不像其他北方邻居一样是游民民族。实际上,这几十年来,建奴已经逐步变渔猎为农耕,推行中原汉文化制度,已经同山海关内的大明朝没有任何区别。
周延儒:“禀陛下,这两年冬天都冷得厉害,辽东那边建奴的日子也不好过。最近,建奴在与我朝接壤处聚集了大量军队,说不准会在青黄不接的日子南下寇掠。臣以为,杨阁老的顾虑有几分道理。”
说到这里,他挑衅地看了温体仁一眼,缓缓道:“臣以为,可急调卢象升天雄军进驻宣府,就任宣、大总督一职。”
温体仁心中恼火,插嘴道:“陛下,若将卢象升和天雄军调回京畿,南方剿局又该如何?如今,贼人眼见着就要被我全歼,关键时刻,如何能够松劲?”
周延儒冷笑一声:“首辅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难不成,南方剿局离开了他卢象升别人就不成了?难不成,洪承畴、孙传庭他们都是摆设?首辅没打过仗,也不知兵。这打仗的事情,一支部队若是连续作战一年,自然兵疲军劳,毫无战心,得撤下来休整。如今天雄军刚经过一场血战,也是该退下来。让别人也得些军功,有报效君父的机会不是。卢象升如今已经封为太子少保,他若是彻底歼灭贼寇,又该如何封赏。且,他又是带兵统帅,总不可能封他一个节度使,做个藩镇吧?首辅如此替卢象升说话,究竟是何居心。哦,我却是忘记了,春节时,卢象升派人给首辅送了五千两炭火。”
温体仁没想到周延儒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一张脸气得通红,怒喝道:“周延儒,你血口喷人!卢象升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你却污他为安禄山、史思明,国家的事情,都坏在你这种奸佞手上。”
两人开始激烈的争吵起来,崇祯皇帝只感觉一阵头疼。好好一份大捷报,最后却变成这样,这又是怎么了?
揉了揉隐隐发涨的太阳穴,不理睬相互攻击的温、周二人,崇祯皇帝问杨嗣昌:“杨阁老,你接着说下去。”
杨嗣昌一脸平静,只说了一句话:“贼军远在河南,而建奴却在踹天子家门。”
崇祯一凛,猛地挺直了胸膛,道:“周延儒。”
周、温二人立即闭上了嘴巴。
崇祯:“拟旨,命卢象升立即北上就任宣大总督。命天雄军、宁乡所有功将领率部进京参加献俘大典。至于南方剿局,依照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法,由各地巡抚、总督协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