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砍上铁甲,发出顿挫的声响,一排羽箭射出,只漫天血点子,却没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各自都在闷头厮杀。
有两个骑兵砍断了手中马刀,同时伸出手去一拉,滚落战马。尤自在水中撕打不休。
李自成手中的长刀一连破开了两具铁甲,早已经满是缺口不堪使用。他长啸一声,将刀子扔掉,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一把大锤,砰一声砸在一个关宁骑兵的胸口上:“我等已无路可退,杀上去,杀上去!”
那士兵胸口很明显地凹陷下去,吐了一口黑血,在战马摇晃不休,奔出去十来步,才颓然倒下。
两军只一个照面,彼此都付出了三百人的代价,可以说谁也没讨到好。战场上,滁水中,到处都是无主战马奔跑长嘶。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更惨烈的伤亡还在继续。
水中,满满都是人马的尸体载沉载浮,涓细的水流已经被燃成了红色,变得粘稠,一汪汪向下流泻。
干涸的河床上,到处都是层层累积的尸体,但无一不被马蹄踏成奇形怪状。
五千骑兵的大会战,在这个世界可称空前。
远处,辽东将门骁将,祖宽呆呆地看着这惨烈的战场,心中一阵恍惚。这样的战斗,他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随着卢象升四下征战,仗打得可谓轻松愉快。反正贼军不过是一群光着脚的农民一样的乌合之众,一开打,大家骑着战马一冲,那些反贼就散了。然后,就是追击,追击,不停的追击。在屁股后面对着落单的敌人一刀。
像眼前这样的血战,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和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面对面较量。当然,建奴除外,那就是一群恶魔,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可就在今天,贼军突然派出了一支骑兵,还选择了这种笨拙的方式和我拼消耗。
他们是傻子吗,以一换一,飞蛾扑火,打到最后,我军固然伤筋动骨,他们不也要全军覆灭?
“将军,将军,贼军都不要命了,士卒们死得好惨!”一个军官带着哭声喊:“你快想想法子呀?”
“这贼人什么时候有骑兵了,还这么剽悍?”其他将军也在高呼。
同另外一个战场彷徨无计,只知道临阵翻书的范景文不同,祖宽可是沙场老人了。听到部下哭喊,他深吸了一口气,喝道:“慌什么,我军人马多过贼人,装备也好。贼人要同咱们拼消耗,好得很,奉陪到底,看谁最后剩下的人多。”
“啊,大帅,不成啊,不能这么打啊!再打下去,咱们这支关宁铁骑就要被打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