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干戚以济世。
三国时的曹操这句话说得好,乱世之中,没有人能够躲得过战火。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武器,守护值得守护的,保卫值得保卫的。
这也是孙元当初为什么选择从军这条路,而不是去走读书、科举这条看起来更加光明的正道。
摸了摸腰上的刀,孙元心中突然有种安稳的感觉。
刀,才是这个世界最可依靠的力量。
大步走出房屋,雪花还在漫天飞舞。就听到远处有隐约的喧哗声传来,人嘶马叫,好不热闹。
孙元心中奇怪,回头看了门口的卫兵一眼。
一个卫兵忙道:“禀将军,那边一里地是牲口棚,我军不是缴获了许多骡马吗?费千户和管老板当成宝贝一样,从俘虏里挑了几十个手脚勤快的过来,仔细养着。现在大概是给骡马喂夜料的时候。”
“马无夜草不肥,却是这个道理,也好,过去看看。”孙元一笑,挥手让卫兵不要跟着自己。
确实,这年头大牲口可是个宝贝。且不说骑兵部队所用的军马每匹都是价值不菲,有马在手,组建一支斥候部队,可以扩大搜索圈,上了战场不至于变成聋子瞎子。就算是其他的骡子和驴子,也是重要的运输工具。这里是江南,有航运便利,骡马化的部队或许还显示不出重要性来。可部队如果到了北方,没有这些大牲口,你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走不了片刻,就来到牲口棚里。却见里面灯火通明,十多个马夫正满头汗水地提着马料给牲口上料。
而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孙元大声训斥着一个马夫:“你喂的什么马,究竟懂不懂啊。这给战马上料,得一层草加一层料。这样,马儿吃料的时候才香。你胡乱地倒进去,战马一开始尽顾着吃好料,却将草留在最后。被马儿的鼻息热气一喷,那些料都蔫了,失去了脆性。马嚼上几口,嚼不动就不会再动嘴。如此一来,战马吃不饱,就会掉膘。”
说话的人正是朱汀,此刻的她已是一脸的愤怒了:“还有,这马你是怎么溜的?”
那马夫不知道朱汀的身份,见她身批短棉甲,腰挎绣春刀,以为她是宁乡军中的大人物,惊得一张脸色变得苍白,连声求告:“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的们每天都会将这些战马拖出去溜的,依照的也是九边边军训马的法子,却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
原来,这个俘虏以前也是山西大同镇的边军,闯军进山西之时,便降了高迎祥,现在又做了孙元的俘虏。
朱汀冷笑了一声:“好大胆子,你还敢回嘴了。九边边军骑兵是什么德性,别当我不知道。当年我跟爹爹也去看过,真说起侍弄战马,也就关宁还有些模样,你们还不成。这几日你溜马的时候,我也看到过。这马你们贼军不知珍惜,用来拉车。以至让战马养成了埋头向前的恶习。你每次溜马的时候,得将它的脑袋给拉得昂起来。这样,上了战场,战马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冲,也知道听主人之命行事。否则,直楞楞朝前面扑,这不是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