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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的咆哮,眼前的陆中秋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改往日寡言少语的样子,如同一头红着眼睛的公牛,大吼声中,唾沫星子如雨点一样喷来。
韶伟也不知道陆中秋这是第几才来找自己麻烦了,心中怒火越来越旺,眼看就到了爆发边沿。
说句实在话,这两日实在是无聊。军队每天除了开会学军规,就是整顿内务。碗筷怎么放、被子怎么叠都有严格的规定。
韶伟之所以来军队当兵,那是吃了孙元的激将法,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新鲜的,可呆不了半天,他就后悔了。尤其是同一群泥腿子坐在一起开会学习的时候,嗅到他们身上的汗臭,更是一阵阵恶心。
这还好,同他们呆得久了,也逐渐习惯起来。
但压被子这事实在是太操蛋,你必须将被子压成四四方方的形状,还得看到锋利的棱角。问题是,部队新发的被子都非常松软,根本就压不出棱角来。
无论自己怎么使劲,一松手,刚才压出的角缝就会恢复成先前蓬松的样子来。
再加上韶伟在军队里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于是,陆中秋就找上门来,开始不断地挑刺。
整整半个时辰,韶伟就是在这反复压被子的过程中度过的。到现在,依旧是拿手下这张被子没有办法。
随着陆中秋的呵斥声越来越大,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等到他最后骂一句:“士兵韶伟,你小时候没吃奶吗,还是这床被子实在太重?”时,韶伟终于爆发起来,腾一声站起来,满眼怒火地盯着陆中秋:“姓陆的,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韶伟父亲犯了事,被朝廷判了个斩立决。家人都充做奴籍。不想受到那种屈辱,韶伟母亲在衙役上门那天投环自尽保全贞洁,这事是韶伟心中永远的痛。
陆中秋大吼一声:“再说一遍又如何,士兵韶伟,你想违抗长官的军令吗?”
“呸,什么长官,你算哪把夜壶?”韶伟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悲愤地大叫一声:“姓陆的,你这是在报复,是想报当初凤阳的一箭之仇,小人,小人!”
见旗总陆中秋和韶伟闹了起来,全寝室的士兵们都一脸苍白,战战兢兢地看着互相对峙的两人。
陆中秋大声哄笑起来:“士兵韶伟,亏你还记得当初凤阳的事情。当初费将军之所以那么让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你难道不晓得?看看那时的你,依靠别人,仗势欺人,你还算是一条汉子吗?若换成是我,早羞得不好意思见人了,又怎么还好意思那这事出来说。怎么,你还想跟官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