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话,这也算?”孙元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心中一冲动,忍不住道:“我就不信黄道周和顾横波都脱精光抱一夜了,还没发生什么,这不合常理。”确实,这不科学,反正换他如此情形,就算这顾横波再不合他心意,也是保持不住的。
“怎么就不合常理了?”就有人不满地横了孙元一眼。
孙元没意识到别人目光中的不对,笑着说:“有句好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好这个顾横波为了出名,故意和黄道周设的这个局。而这个黄道周如此一来,即可坐实他道德大家的名头,又能得美人青睐,何乐而不为?”
“放肆!”立即就有书生铁青着脸呵斥道:“黄幼玄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我朝第一道德大家,你是谁,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满肚子男盗女娼,看别人也是污浊不堪,其实你就是个小人。”
“对了,你这小人我好象怎么什么地方见到过。好象那日在茶舍里……”
“混账东西!”
一时间,满座书生对孙元横眉怒视,就连先前对孙元还异常亲热的匡超人也是一脸的鄙夷,将椅子挪到一边。
孙元也是大为恼火,正要说话,顾横波的那首新诗已经唱完,众人都是轰然一声叫好。
一个个都兴奋得面庞发红。
杨一鹏和侯方域相视一笑,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得色。
无论怎么看,这一场顾横波都是赢定了,有如此精彩演出,接下来韶虞人又有何等表现,大家也都不那么关心了。
顾横波又学着男子的肢势朝众人团团一揖,众人也都纷纷起身回礼。
礼毕,顾横波这才大步走到侯朝宗身边,陪坐在一旁,与侯大名士说起话来。
刚才这一通闹,孙元心中的怒气没处发泄,只得闷闷坐下,低头喝酒。半天,才平静下来,不觉苦笑:今日在座诸人都是凤阳城中的达官贵人、读书种子,可以说是明王朝的统治阶级。可现在国事糜烂成如此,这些人却是诗酒风流,说起女人的小脚和色艺来眉飞色舞,却不知道亡国之痛就在将来,而一场大变就在明日。
我孙元虽然不是明朝人,可好好男儿,成天同这些废物混在一起,却难免憋屈。明王朝要想靠这群人挽天之将倾,可能吗,可能吗?
突然间,孙元有种强烈的渴望,渴望这尽快离开这凤阳回到如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