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再在这里等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孙元转过身去,正要离开。
那个衙役又叫出了孙元:“且等等,听人说孙元你做了粮长,呵呵,还真要恭喜了。马上就是押解秋粮的日子,主薄大人说了,等一见到孙粮长,就让你过去说话,也好商议一下如何办好今回的差使。孙粮长,请吧!”
就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看模样,孙元如果不去见雷泰,今日就别想离开县衙。
“如何办好今回的差事?”孙元心中冷笑,别说自己现在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就算身家富贵,也经不起押运秋粮这种破家买卖。自明朝中叶以来,多少巨室大贾就因为家中有人担任粮长一职而破家灭门。
这个雷泰为了害我区区一个普通农家子弟,竟然抬举我孙元出任粮长一职,好大手笔。他不见我,我倒是要找他理论呢!也好,且见他一见。
就点了点头,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温和地道:“有劳小哥前面带路。”
从后衙书房到雷泰的主薄厅也不过几步路,片刻就到。在立在雷泰门口的一刹那,孙元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悔意:孙元啊孙元,你前世也算是个在红尘中打滚多年的人精,也知道这种小人最是得罪不得,那日在县试报名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和他直接撕破脸。这大概是因为我穿越后的这具身体也不过十八岁,少年之时,血气方刚,难免有些脾气所致。
可现在后悔又能如何,事情做也是做了。如今又摊上一个掉脑袋的莫大危急,却不能慌乱。此刻,就算再慌乱也解决不了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正要推门,里面传来雷泰的声音:“哈哈,一大早的就听到枝头喜鹊在叫,我道是谁,原来是孙粮长过来了。雷泰已经等你许久了,快快请进。”
雷泰今天显得很是热情,见了孙元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地扶他座下,又看了茶,说了许多亲热的话儿。这情形若是落到不知内情的人眼里,还真以为孙元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
“孙粮长既然过来了,咱们就长话短说,今年朝廷的秋粮实征,不收白银了。如此一来,衙门里的人手就不敷使用,得请地方上有才有德之人帮衬,我就向县尊推荐了你。”
前倨后恭,想想都觉得不正常,真当我孙元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农户,这才设下计策来害我。却不想,我孙元身体里却有个现代人的灵魂,早就知道已经废除多年的粮长制度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你要同我玩心计,孙元若不好生配合,岂不让观众失望。
于是,孙元装出一副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的模样,红着眼圈道:“雷主薄,小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上才在你面前出言无状。下去之后,我这心中也是悔得紧,正想着什么时候登门请罪。却不想……却不想主薄胸怀宽广,竟推荐孙元做了粮长。小子才德浅薄,如何当得起这样的重任,还请主薄另请高贤。否则,若是误了朝廷的差使,孙元固然其罪不轻,却也辜负了你的期许。”
“哈哈,孙粮长说到哪里去了,上次也不过是一个小误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冒成是我的妻弟,冒成是负责你们泉水凼的保正,说起来,大家也是乡里乡亲的。听冒成说,孙粮长你以前也经常在外走动,是个见多识广之人。而且,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你还是个读书人,今次县试还做了县尊的门生,人才难得啊!”冒成故意感叹一声:“还请孙元你万勿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