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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不解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单于,大叫道:“单于何出此言,李陵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单于的事情。”

“没有?”单于恶狠狠的看着李陵,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手指着外面,怒声大喝:“你替我教的好儿子,我刚骂了他两句,他就收拾兵马想要造反,亏得丁零王反应快,及时做好了防备,才没让他得手。他见造反不成,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带着他的人马就走了。”

李陵大惊,他看了一眼面色严峻、眼神里却有些讥诮的卫律,恍惚明白了些什么——不用说,这又是卫律的诡计。在他投降匈奴之前,卫律是单于最信任的人,他投降匈奴之后,深受单于信任,卫律当时就颇有些不快,后来他因为得罪了大阏氏,一直隐于北海,才没有和卫律产生直接冲突。现在他回到了单于庭,卫律一定是又感到了威胁,所以趁着这次收拾昆莫的机会,顺便收拾他李陵了。抛开个人的宠辱不说,卫律支持桑昆,他支持昆莫,这两人也是不可共存的。

“单于,李陵不过区区一降将,才既浅薄,德更不值一提。但是深感单于厚恩,虽然才能有限,却一直对单于知恩图报。这次听左贤王说单于震怒,父子不和,李陵不愿见父子相残,故而赶来请见单于。至于左贤王造反一事,李陵虽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基本可以断定是个误会。单于试想,如果李陵要和左贤王起兵造反,又岂会孤身前来求见单于?单于,左贤王一定是因为被单于斥责,故而心中恐惧,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提高警戒也在情理之中,造反却未必。请单于立刻派人去追赶左贤王,好言相询,必能知道真相。”

第067章 最危险的敌人

李陵说完,伏地不起。

单于听了有些迟疑,他觉得李陵说的有道理,昆莫被他骂了,有些紧张过度是可能的,要说造反确实有些过火了。他看了看李陵,又看了一眼卫律:“要不,就派个人去问问?”

“单于,我已经派人去问了,左贤王到底是要造反,还是如左校王所说只是紧张所致,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卫律欠了欠身,脸色平静的说道。

李陵无奈的惨笑了一声,无语以对。打仗他擅长,搞阴谋却是卫律的强项,自己能想到的,卫律全想到了。他早就派了人去,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他的人能帮着昆莫说话吗?不用说,这是陷害昆莫的又一个环节罢了。用不了多久,卫律的人就会回报昆莫造反属实,到时候单于大怒之下发兵和昆莫一战,昆莫更是有口难辩了。

李陵犹豫了。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怒气犹存的单于,又看了看面带得色的卫律,忽然也笑了。卫律见他笑了,反而倒不安起来,他有些惴惴的看着李陵,李陵笑得越是得意,他的脸色越是不自然。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对视着,单于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诡异。卫律不时的向外面看去,期待中的人一直没有来,他有些急了,却又不敢离开单于的身边,他虽然不知道李陵为什么笑,但是他相信李陵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笑出来,肯定是有所倚仗的。他越是猜不到,越是心惊,更不敢离开单于的面前,生怕李陵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丁零王,快去看看。”单于耐不住了,对丁零王挥挥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单于吩咐,卫律不得不遵命,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李陵,转身匆匆的走了。看着卫律消失在大营外,李陵转过头来神色轻松的对单于说:“单于,汉朝去年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想必单于一定知晓。”

“什么大事?”单于正上火呢,哪有心思关注汉朝的事,可是他看到李陵脸色郑重,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想了想:“你是说太子在长安城兵的事?”

“正是。”李陵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太子是一国储君,居然起兵造反,这可以说是天下最悲哀的事情。天子震怒,派大军围攻自己的国都,亏得后来知道了太子是冤枉的,是小人挑唆,紧急派人将太子召到身边,这才搞明白了原委,避免了一场父子相残的悲剧。”

单于犹豫了一会:“你是说,昆莫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