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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莫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如果真是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难楼王,那么他完全可以赶在汉军到来之前,完成战事,然后舒舒服服的撤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陵:“左校王,真的可以一战解决吗?”

“当然。”李陵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仗已经打成这样,大王还想全身而退吗?”

昆莫一愣,随即明白了李陵的用意。

“大王,成败在此一举。”李陵毫不犹豫的一挥手,“我在外围吸乌桓人的注意力,你带最后的预备人马冲杀下去,一举击杀难楼王,否则,我们都要成为汉军的刀下鬼。”他又按了按昆莫的肩膀:“斩杀难楼王,你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单于庭没人敢质疑你打这一仗的动机。”

“好!”昆莫被李陵一句话说中了心事,他收起所有的犹豫,转身大呼,等得心急的奥巴顿时眉开眼笑,纵马下了山坡,赶到自己的人马跟前。李陵又和昆莫说了几句,飞奔而去。

李陵带着他的五千人绕着战场飞奔起来,他并不冲着人多的地方杀进去,而是一面绕着战团里的乌桓人放箭,一面指挥着手下纵声大呼,让人看起来觉得匈奴人的援军来了无穷无尽。正在苦战的乌桓人本来就占劣势,现在看匈奴人又来了援军,士气一落千丈,又遭到了李陵所部的骑兵的无情冲杀,顿时节节败退。而匈奴人见有援军到来,士气高涨,在李陵所部的箭阵配合下,把乌桓人杀得苦不堪言。

更多的匈奴人从搅在一起的战场上脱身,骑上战马,跟着李陵展开了冲杀。他们的人越聚越多,李陵在战场上绕了一圈,身后已经多出了五千骑兵,一万多匈奴骑兵在战场上奔驰,僵持的场面顿时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情形。

乌桓人被分割开来,象是大河的冰块,一块块的消融在春水之中,越来越多的乌桓人倒在了匈奴人的刀箭之下,很快就只剩下三个地方还有乌桓人,一块是难楼王身边的一千多人,另外两块各有四五千人,他们被李陵指挥着骑兵分割开来,互相不能相望,绝望的面对着重重叠叠的匈奴人。

昆莫大喜,他带着亲卫营和最后的预备人马,从小山坡上一涌而下,早已得到消息的匈奴人象是洪水一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以便昆莫直杀难楼王。

已经精疲力尽的难楼王看到李陵的战旗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匈奴人的援军到了,自己的援军却连影子都没有,今天算是死定了。现在又见眼前压力一松,而昆莫带着加起了速度的骑兵呼啸而来,他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他看了看身边所剩无已的白狼军,横起战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东方的乌桓山,大呼一声:“长生天,我做了什么错事,要承受这种惩罚?”

正在拼命厮杀的护卫们一听他满含着悲愤的吼声,转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忙扑了过来,想要抱住他。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难楼王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脖子,仰面摔倒,他瞪着两眼大眼,不甘的看着湛蓝的天空,沙哑的吐出两个字:“白——鹿——”,偌大的头颅无力的垂了下来。

血从他的嘴里涌里出来,从他的脖子旁边喷了出来,很快就将抱着他的侍卫喷得满身通红。

昆莫远远的看到了难楼王横刀自刎,看到难楼王庞大的身躯倒了下去,他心中大喜,反手一刀敲在马背上,纵马直前,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吼:“难楼王死了——”

难楼王战死的消息,给了乌桓人最后一击,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剩下的六七千人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了。喧嚣了半天的战场,终于沉寂下来。

狂喜的昆莫不敢多作停留,他立刻组织起力量,匆匆的收拢起还能行动的战俘和战马,带走了最值钱的武器装备和财物,在夜色降临之前,消失在大草原的深处。那些受了重伤的乌桓人和匈奴人被他们扔在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飘出去很远,饿狼的嚎叫,在天边开始聚集,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难楼王的人头被昆莫带走了,他的尸体倒在战死的白狼军侍卫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他的手臂不见了,那只手臂上握着他千金购来的西域战刀,那口刀据说削铁如泥,是不可多得的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