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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鹰,你派一个人跟着杜先生去见难楼王,相关的计划,他会跟难楼王说清楚的。你放心,这次不仅要把小王爷救出来,我们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卫风笑嘻嘻的对大惑不解的银鹰说道。他的话说得比较快,银鹰听得不太明白,但是卫风说会救出白鹿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才放了心。

卫风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使者,随即和手下商量了一下,胡骑营为前锋,其他三营随即跟上,气势汹汹的向乌海子杀去。

李陵一手搂着莫里娅,一手握着他那只心爱的犀角杯,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盖娅微笑着看着他和他怀里的莫里娅,她不管仗怎么打,只要眼前这两个人平安,她就心满意足了。莫里娅意外的平安归来,让提心吊胆了几天的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当她听莫里娅喋喋不休的说起那个年轻人的汉人将军对她的照顾之后,爱屋及乌,她对这个和善的汉人将军也有了几分好感。

莫里娅自从回到父母身边之后,总是喜欢向李陵和盖娅讲述她在汉人军营的事,卫风如何优待她,不把她当人质,陪她玩,还特意给她做了一身漂亮的皮甲,晚上还给她讲好听的故事。她还得意的告诉李陵和盖娅,卫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一直以为她的阿爸叫昆邪,是匈奴人的大当户。李陵心里明灯也似,但是他并不点破得意洋洋的女儿,只是不停的喝着酒。

卫风通过莫里娅带给他的话,经过莫里娅得意的讲述,他已经了如指掌。只是他想不出来,卫风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能让他既对得起列祖列宗,又不用面对那个杀了他一家的天子。

他十分好奇,恨不得卫风就在眼前,好抓住他问个明白。在匈奴十年,他哪一天不想着回到自己的家乡?上次李禹来,带着天子的亲笔赦免诏书,他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考虑到最后,他还是无法接受再向一个灭了他族的仇人低头叩拜。

跟着那个喜怒无常、老而昏庸的天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遇到同样的事情?

李陵犹豫不决。

“阿爸,没有子孙祭拜的人,是不是要成为孤魂野鬼?”莫里娅经常胆战惊的问他。

“阿爸,我的曾祖真是那个飞将军吗?”莫里娅经常带着几分得意的问他。

这些话,象一把钝刀一样,缓慢而坚决的割着他伤痕累累的心,让他心痛如绞,睡不安席。

自己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是名将李信的后人,李家世代清白,自己是大父李广最看重的孙子,为什么现在却成了家族的耻辱?为什么本当为李家光宗耀祖的他,却让陇西李家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时邪?命邪?李陵常常的拷问自己。特别是当他想到宁可在北海放羊的苏武以及那些坚贞不屈的汉臣时,他的心就象被老鼠啃一样难受。

自己竟成了一个匈奴人!

他很想见见卫风,见见这个也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的年轻人,看看他是不是如李禹所说,真的脱胎换骨,获得了不可思议的智慧。他想问问卫风,他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洗刷他带给李家的耻辱,又不用面对那个让他敬重而又怨恨的天子。

“大王,左贤王来了。”一个侍从在帐门口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

李陵皱了皱眉,他坐起身,松开了莫里娅,莫里娅站起身来,拉着刚刚站起身来的盖娅正准备到后帐去,昆莫大步走了进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中的马鞭:“妹子,不用回避,我们都是一家人,讲那么多虚礼干什么,搞得跟那些汉人似的。”他话刚出口,又想起李陵就是汉人,连忙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左校王,我可没有说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