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铁托越想越疑心:“乌桓人不会玩这种虚虚实实的把戏,如果他真的只有五千人,他不会有胆量来玩这个虚招,要说报复,这也有点过火了。”铁托的眼神闪烁着,十分不解,乌桓人这是发了哪门子疯,真是为了出口气,报复匈奴人没打招呼就进入了他们的领地?会不会是真的?可是他们哪来的人马,要想进攻自己的大营,他至少要有两万人才有把握。难道不仅仅是白鹿来了,难楼王也来了?铁托百思不得其解。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汉军三万骑兵就隐在乌桓人后面。
“乌桓人真是五千人,后面会不会还有人?”铁托拉着桑昆又不放心的问道。
“我们的斥候看不到他们的后面。”桑昆恼火的说道:“他们派出大量人手击杀我们的斥候,直到三十里,我们的斥侯才发现他们。”
“这么说,你对他们后面有没有人并不知道?”铁托吃了一惊,一把揪住桑昆的衣领。
“不知道,不过他们看得这么紧,肯定是心虚。”桑昆满不在乎的说道。
“放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以为他是装的,他有可能就是实的。十三鹰既然来了,难楼王可能就隐在后面,你这蠢东西,被人给骗了还当自己聪明呢。”铁托的脸色立刻变了,飞起一脚踹在桑昆的大腿上,狂吼道:“还不立刻出去备战!”
桑昆被铁托一脚踹得连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他刚想分辩,一看铁托眼睛瞪得快突出来了,吓得转身就走。这里是三万大军的辎重,真要丢了,乌桓人冬天是好过了,可是他们父子怎么向单于交待?
铁托越想越怕,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一边手忙脚乱的披甲,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外面乱成一团,睡得正香的将士们被军官们叫醒,正迷迷糊糊的备马,抱怨声纷杂不休。铁托有些烦燥的将长刀插进腰带里,刚要举步离开大帐,忽然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火塘旁边的银碗。
银碗里的装得满满的奶子轻轻的晃动着,一圈圈涟漪清晰可辩。
铁托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屏住了呼吸,随即感受到了脚下大地轻微的颤抖。铁托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种颤动他太熟悉了,这是数万骑兵急速冲锋时带来的颤动。他忽然暴怒起来,铁托这个蠢东西,一直在告诉他乌桓人只有五千人,五千人怎么可能带起这么明显的颤动,这里至少有三万人。
三万已经开始冲锋的骑兵,铁托的眼神直了,他冲出了大帐,飞快的跳到战马的背上向东看去,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数不清的火把,漫山遍野,汇成一片火海,正以令人心惊的速度向着大营狂奔,前锋已经抵达营门前不到百步,沉重而急促的马蹄声就象密集的重锤,连成一片的敲在他的心上。
“阿爸——”桑昆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差点将铁托从马上撞下来,他结结巴巴的嚷道:“阿爸,乌桓人……乌桓人……”
“老子知道。”铁托急得面红耳赤,抬手一鞭子抽在桑昆的头上:“还不快集合亲卫营,立刻撤退。”
“撤退?”桑昆愣了。
“这是五千人吗?这里至少有三万人,我们只有一万人,又没有防备,能支持多长时间?不趁着这个时候走,你还走得了吗?”铁托破口大骂,翻身上马,大声招呼道:“亲卫营,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