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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公子在对自己示意,让他继续紧跟在卫家后面,以他的行动为方向。卫风又和太子很生疏,那是不是意味着,卫风有消息可以断定太子这次肯定完蛋了?

任安微笑着,捻着胡须权衡了一下利弊,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选择。和太子之间除了君臣的关系,就是因为卫家而联系在一起的,现在太子的地位不稳暂且不说,他抛弃卫伉,坐视卫家落难的做法,就让人很寒心。而卫风现在是卫家的家主,他这个大将军的旧部,理当跟从卫风,他为此已经付出了十几年的等待,何妨再等两年?听说卫风病好后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鲁莽的少年,焉知大将军说过的另句话会不会成为现实?

“既然是公子的好意,我任安就却之不恭了。”任安示意旁边的儿子任槐:“去,把这些钱交给你阿母,让她去准备一席好饭,款待公子。”

任槐拿着钱喜滋滋的走了,任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卫不疑说:“人穷志短,让公子见笑了。”

卫不疑叹了口气,很是过意不去的说:“任大人,你这么说,可就是打我卫家的脸了。当初你和田大人要不是还守着我卫府,又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这都是我卫家欠你的,是我卫家无能,辜负了二位大人的一片心意。不疑虽然愚鲁,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请大人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如今四弟主事,他的心思我虽然猜不透,可是兄长曾经跟我们说过,一切听四弟的吩咐,我和三弟对此深信不疑。”

想到在狱中自杀身亡的卫伉,任安也有些凄然,他点了点头:“大公子的过世,确实令人哀痛,卫府遭此大变,三位公子还能振作起来,又如此同心同德,将来一定能再次振兴卫家的。”

“多谢任大人吉言。”卫不疑拭去眼角的泪水,对着任安深施一礼:“还望任大人相助才是。”

任安端坐不动,受了一礼,然后伏地还礼:“任安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卫不疑连忙扶起任安,感激不尽的说:“任大人,能有你和田大人这样的义士,我阿翁不枉为大将军一场。风弟对任大人并无其他要求,只是希望大人监管好北军,不负皇恩便是了。”

任安有些不解,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为什么卫风对他提这个要求,他本来以为卫风会要求他和他步调一致,对付其他人呢。真要那样,他倒要犹豫一下,现在卫风只是要求他做好本职工作,他又觉得太轻而易举了,有这种好事?

“大人不必多心。”卫不疑看出了任安的疑惑,他笑了笑,摇着手说:“大人不必问我,我也不知道风弟这是什么打算,不过,我感觉听他的应该不会错。”

“田大人那里,也是如此?”任安微微的挑起嘴角,看着卫不疑。

“自然如此。”卫不疑笑了,“我们虽有情谊,可也不能强勉二位大人循私枉故,那样岂不是害了二位大人?大人请放心,大将军的家训在,我卫家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家,不会拖累二位大人的。”

任安想到大将军卫青的为人,倒有些信了。卫家四兄弟,卫风最顽劣,可是除了上次闯狱杀人,倒也没有听说他过做什么歹事,不过是街头上打打架而已,在权贵子弟之中这实在不算什么恶迹。

卫不疑在任安家吃了饭,和任安尽欢而别,他回到府中的时候,直接去卫风的书房。卫风的书房本来不小,可是现在多了公孙三娘的棺木,就显然很挤了。卫不疑走到正低头看书的卫风面前坐下,瞅了一眼旁边的棺木:“风弟。”

“二兄。”卫风仔细的收好帛书,才抬起头看着卫不疑:“任安那里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