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所见。”无且重重的点点头,“宫里被抓起来的宫女、宦者不计其数,几个诏狱全是人,掖庭狱每天都往外抬死人,我看他没多久就要掘到椒房殿了。”
“这还用说?”太子急赤白脸的说:“他的目的就是把巫蛊的事情扯到皇后的头上,然后拉我下水,他把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几个偶人,还不是等着来我这儿挖?”无且没有说话,他心里想的正是太子所说的。太子眼下就象锅里的青蛙,原本以为水不热,还能熬一会儿,现在发现水热了,再想跳,却根本跳不出去了,江充已经控制了局面,渐渐的要把这把火烧到他的身上了。
“殿下,不能再等了,再不除掉江充,事情就无法收拾了。”张光急急的说:“陛下的身体现在很不好,他一定以为就是有人在诅咒他,找不到偶人绝不会罢休,既然连前殿的御座都给掘坏了,那么到椒房殿和博望苑来挖也是迟早的事情。殿下,当今之事,立刻派人去赵国把那柄玉具剑找出来,就凭这个罪名,就可以让陛下看出江充这个伪君子、假忠臣的真面目,事情尚有可为。”
“万一没有这回事呢?”太子眼皮禁不住的跳动着,汗珠涔涔而下。
“我们又不出面,让人去办就是了,找到了,可以要江充的命,找不到,我们也安然无恙。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怕江充怀疑到我们了。”张光几乎要喊了起来,他就想不通,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太子怎么还犹犹豫豫的。管他是真是假,总要挖了才知道。太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答应了:“那……就这么办吧,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事。”
卫风一看到无且就笑了,他站起身迎了过来,拉着无且的手:“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无且打量着卫风的装扮,卫风没有穿甲胄,周围墙上也看不到太子送的那张强弓,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犯疑。不过,他的脸上还是笑容满面,拱拱手说:“卫大人高升,我一直没有机会来祝贺大人,今天来讨杯酒吃,不知大人可舍得?”
卫风哈哈大笑,用力一拍无且的肩膀:“老兄,你这么打趣我可有点不厚道,我这算什么高升?你跟着太子殿下,将来可是天子近臣,我还得靠你才行啊。”
无且笑眯眯的看着卫风,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摇摇头说:“卫大人,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卫风一本正经的说:“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再说了,我们兄弟一场,有必要说虚的吗?”
无且很感动的点点头:“既然大人还记得我们是兄弟一场,我今天到你这儿来了,你总不会舍不得招待我,就让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吧?”
卫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转身对李维喝了一声:“呆头鹅!还站着干什么?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去,捞两条鱼,打两只雁来,让厨子准备点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招待我的兄弟。”
李维应了一声,安排了两个护卫匆匆的去了。卫风拉着无且进了屋,把他摁在座位上,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无且,这里没有外人,老实跟我说,是太子殿下派你来的吧?”
无且尴尬的点点头:“卫大人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说空话了,不说,太子殿下现在处境不妙,孤立无援,想见陛下一面比登天还难。江充那个贼子,就差椒房殿和博望苑没去了,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他的用意何在,现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有这么严重?”卫风吃惊的看着无且:“他居然挖到未央宫去了?”
“未央宫?”无且撇着嘴“嗤”了一声:“何止是未央宫,他连陛下的御座都挖坏了,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了,居然连这个都没处罚他。”他压低了声音,向卫风凑了凑:“卫大人,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他怎么这么相信江充和那些胡巫,坚定不疑的觉得有人在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