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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安排走了司马玄操,又对张光说:“打探情况的人回来了没有?长安城里对朱安世的被捕有什么反应?那几家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张光摇了摇头:“长安城里自然有些议论,不过是市井的一些闲言碎语,并无太大的作用。杜家一直很安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杜家的老三杜延年最近入了霍光府,听说和冯子都、王子方等人很受霍光信任。江充那边和韩说走得比较近,可能在谋求复官——他也闲了快两年了。诸王邸很安静,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贰师将军闭门谢客,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那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朱安世真是发了疯?就他一个游侠,怎么会想起来去刺驾?”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象个川字:“他又是哪儿弄来的地图?”

石德安慰道:“殿下也不必想得太多,博望苑来往的宾客很多,最近走了不少,想知道博望苑的地形也不是难事,至于建章宫,那些郎官们疏于管教,与匪人结交也不可避免,未必就有什么阴谋在其中。如果说朱安世真是有人指使,那么他被捕之后,必然会去探视,只要卫登把廷尉大狱守住了就不会有事。”

太子无可奈何,只得点头:“但愿如此。”

卫登和一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匆匆的走进了廷尉府诏狱大门,他刚跨上台阶,忽然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怪异,回头看了一下,却又看不出哪儿有不什么不对的,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上了车,慢慢远去,回头问看门的老头说:“这人进大狱是看谁的?”

那老头想了想,脸色有些微变:“不知道。”

“不知道?”卫登顿时火了,“这诏狱也是什么人都能来看的?不知道看谁,你就让他进去了?”

“这是上官的事情,我一个看门的,哪里知道。”那个老头强辩道,脸色有些难看。卫登一看,更是心惊不已,转身去了廷尉王常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只有一个书佐在整理资料,一看到卫登他就笑了:“卫公子,又来了?”

卫登经常来这里,早就用好处把他们喂熟了,见面都很客气,不过,他现在没空跟他说这些,急急的问:“啊,你们王大人呢?”

“王大人?刚刚出去,可能去大狱里了。”书佐笑着说:“还不是为了朱安世的事儿,这些天可把我们王大人累坏了,都几夜没睡过安稳觉了。”

“问出点什么没有?”卫登稍微松了口气,接过书佐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没有,那家伙的嘴硬得很,象是有锁锁住了似的。”书佐摇了摇头,既有些苦恼,又有些佩服:“这朱安世真够硬气的,明知是死罪,居然还一个人硬扛。”

卫登笑了笑:“他替人死扛,无非是有人答应了照顾他的家人,了无牵挂罢了,这些游侠就是这样了,可惜,没用到正道上。”

“公子说得是呢,这朱安世那么好的身手,如果从了军,说不定真能挣个前途呢。”书佐陪着笑,请卫登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很安祥。只是卫登一想起那个年轻人,他就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他后来再回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早就走了。

“但愿与朱安世没有关系。”卫登自己安慰自己说,这诏狱里关的人当然都是重犯,能进来探望的,都要塞给看门的些好处,那个老头神色紧张,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