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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公孙贺听到消息一下子就懵了,虽说他看到公孙敬声就生气,可那毕竟是他的独生子,这天天在眼前嫌他烦,一下了狱,老头子急眼了。夫人卫君孺更是手足无措,只知道哭喊着让公孙贺赶紧想办法,公孙贺被她和儿媳妇两个女人哭得头昏脑胀,在屋里转了两个圈,想起那天卫风说起来抓捕朱安世的事情,二话不说,跑到天子面前把头磕头山响,请求天子给他一个机会,捉拿朱安世来抵儿子的罪。

天子正火着呢,看到公孙贺就烦,不过公孙贺毕竟是他做太子时的旧臣,虽然没有什么功劳,总有点感情,看着公孙贺那么大年纪趴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全是血,他一时心软,答应了公孙贺,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拿住朱安世,缴了罚款就放人。公孙贺见天子松了口,欣喜异常,立刻跑到卫府去找卫风,要请他帮忙捉拿朱安世。

卫风正在家陪着老娘老婆说闲话,一听公孙贺说公孙敬声贪污一千九百万被抓起来了,当时就傻了,再一听公孙贺想出来的办法,卫风还没说话,公孙三娘寒着脸站了起来:“阿翁,这是谁想的办法?这不是要害我公孙家吗?”

公孙贺顿时愣了,他不解的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公孙三娘:“三娘,你为什么这么说?”

“阿翁。”公孙三娘其实也想到了,这十有八九就是公孙贺自己的主意,但她不能不说,要不然长公主的心里也会有意见,话由她嘴里说出来,总有轻得多。

“兄长贪污了一千九百万,这数量是不小,可是也不是还不起,大不了阿翁把丞相辞了,变卖家产,补上这个亏空还是足够的,天子念着旧情,最多把你们贬为庶民,总不至于要了你们的性命。你反正当这个丞相也当得心惊胆战,晚辞不如早辞,还能过几年安稳日子。可是现在你要去抓朱安世抵罪,朱安世那么好抓?朱安世藏在长安城里半年你们都没抓到,这一个月你就能抓到朱安世?”

公孙贺汗流满面,他一听公孙三娘的话,就意识到了自己忙中出错,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正如公孙三娘所说,最好的办法是入钱赎罪,他公孙家虽然不是巨富,可是一千九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再跟天子说,我后悔了,我赔钱行不行?天子不扇他大耳刮子才怪。

“好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抓朱安世吧。”长公主虽然赞同公孙三娘的意见,可是见公孙贺老脸挂不住,便打断了他们的话,看向卫风:“风儿,你可有什么办法?”

卫风也头大得很,朱安世现在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万一他躲在南山里,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你也未必能把他捞出来不。朱安世可不是什么善茬,三五个人遇到他跟送死一样,想要抓他,要么动用大队人马,要么象张豆儿那样的高手,还得以多敌一才有把握,他上次和朱安世对了几剑,虽然觉得自己一对一未必会输给他,可是追捕的时候不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朱安世的经验显然要比他丰富得多。

“我也没有把握,看来还得去找张豆儿才行。”卫风苦笑着说:“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紧了。再说了,我也不能一个月不进宫见驾,天天在外面追捕朱安世。”

“那就去找吧,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你进宫去,能找到张豆儿帮忙,总比蒙着头瞎找好。”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说,不容分辩:“丞相大人,你也不要忌讳了,眼下之计,再向陛下请一道诏书,允许你在三辅之内动用各级郡县的力量,我就不相信朱安世能跑到天边去。”

公孙贺如梦初醒,不错,他这个丞相没权,要想在方圆数千里的地方找人,非得发动地方上的力量不可。他当即再次入宫,请求天子授权,天子倒也是格外开恩,允许他丞相府发文三辅,大搜朱安世。

卫风立即去找张豆儿,张豆儿就在博望苑,这倒好找得很。正在闭门思过的太子一听公孙敬声贪污事发,本来就头疼的他更是懊悔不迭。公孙敬声是个无能之辈,当初当上这个太仆就是恩荫所至,他一直担心他会出事,结果这些年一直没有出什么大事,结果这关节眼上给他来了这么一下。

张豆儿很好说话,他立即加入了搜捕朱安世的队伍中。卫风本来也打算一起去,太子对卫风说,你不要跟着去了,多你一个也没有什么用,你还是回天子身边去。这次如果你在天子身边,江充的奏章就送不上去,至少不会找公孙贺一个措手不及。

卫风一听觉得大有道理,当下回去销了假,守在天子身边。正在休沐的淖五也听到了消息,也跟着销了假,与卫风共进退,控制住了送到天子手边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