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林子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沈郅的下落。”春秀抹着眼泪,“人不可能跑远,肯定在附近,可任凭我们怎么喊,都没能将他喊出来,我……”
春秀泣不成声,“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和沈大夫交代了。沈大夫把郅儿托付给我,那就是把命都交到了我的手里,我……我却把孩子丢了,就在眼皮子底下弄丢的。”
命?
眼皮子……底下?
薄云岫猛地瞳孔放大,赫然倒吸一口冷气,快速转身。平生头一回觉得腿软,迈不开腿,走不了路,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安静至此的炼蛊炉。
他张了张嘴,所有的声音都好似卡在了嗓子里,怎么都喊不出来。有滚烫的东西,源源不断的从眼睛里出来,他想忍住,却是愈发汹涌难耐。
下一刻,他忽然跪在地上,冲着炼蛊炉歇斯底里,“儿子……”
“二哥!”
“王爷!”
“爹!”
鲜血从口中匍出,薄云岫怦然倒地。
面如死灰,双眼紧闭。
薄云岫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那年那月,那个坐在墙头,吃着枣子冲他吐枣核的女子,笑靥明媚,花颜如玉,那么鲜活那么阳光灿烂的一个人啊……是他心心念念了半生的女子!
后来,她诈死叛出夏家,他将她藏在了府内后院。
他以为两个人之间,有些东西不用再说,彼此都能感受到的,他以为只要自己小心的将她藏好,她便永远都是他的。
一个个明艳的女子被送入王府,他压根没瞧过一眼,只是装装样子,将她们敛在各个院子里,时局不允许他对太子有任何的违拗,他不想当皇帝,但也怕招来杀身之祸。
人有了软肋之后,会变得格外软弱,亦会变得无坚不摧。